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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洵宁又一抚扇:“话说这凤二宗主的要事恐怕就只有林大剑宗,否则绝不会专程来一趟天岚仙府……”
“呵,你们这些癡情人欸……”
他这麽一说,也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裴容。
裴容一时没有应他,倒是守立的大弟子探出脑袋来道了一声:“咳,我见师尊常年寂寞,也是时候找个道侣解解闷。”
“胡说什麽?”赵洵宁拿扇头敲了弟子的脑门,这才悠悠晃步而去,“记得今时万不可松懈,把灵兽喂饱些,近来可有的忙。”
裴容随赵洵宁离了府阁,方才开口道:“狐丹召引之处也在紫金镇,若是我所见非虚,师尊也会在此处。”
依照识海中的徐圆圆所言,狐丹的指示也会是沈沧玉所在,那便是在紫金镇。
——
裴容静坐调息,那颗被抽离出体的狐丹正兀自散着光。
那浮空的仙州之简貌已然消散,但徐圆圆所言乃至沈沧玉将掌心之血覆于铸剑阵中的长剑的场景,总是轮番在他脑海中滚动。
再一睁眼时,双腿却莫名沉重,他擡眼,对着淩空中飘忽而过的一道虚影问道:“师尊?”
无人应答,但是一阵狂风拂过窗棂,他知道是有人在唤他。
再次盘膝而坐,步入识海,裴容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那就是拂袖而来的沈沧玉。
“我等你很久了,阿容。”沈沧玉开口道,“或者说等这一刻太久了。”
“衆人在寻师尊,可未曾想到师尊一直在等我。”裴容道,“师尊有何想说的?”
“你和你娘一般,向来不太懂得掩饰自我的情绪……”沈沧玉一下像是陷入了过往回忆,最终落下一句,“爱则爱得癡狂,恨则恨至入骨。”
“恨至入骨也算爱至深切。”裴容道,“师尊同我爹娘之间有过什麽恩怨过往,我也并无兴致。”
“你可知这淩云之上,也曾有道天梯?”沈沧玉道,“天梯助人由人化神,乃是飞升之途。”
裴容没有回应,沈沧玉兀自说了下去:“无论我们如何修行,都难以打开这道天梯。”
“这世上有一群来自上古的堕神,其中以镜仙为首,他们而后化身为匡扶正道的隐州长老,一直在寻找着能承载神力,适合夺舍的大剑宗。”
裴容跟前忽然飘飞出一本“功德册”,沈沧玉指着这本功德册道:“所谓的功德册,不过是观测每一位修士的一双眼睛。”
“大剑宗常在登上淩云顶或是择选之时,就被夺舍,成为这群堕神延续寿命的躯壳。”
“淩云顶之上,以金石稳固灵气,以剑宗之魂灵稳固阵法,千年以来,同幽渊相互照应,勉强维持一方安宁。”
“既是如此,师尊破开幽渊,是为了将剑宗之魂重归淩云顶?”裴容拧起了眉头,“师尊知道这一切,也无他法可制止?”
沈沧玉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其中一部分的事实,背后真实如何,还需真正打开神鬼之境。”
“我曾以为天梯会是其中一道途径,然……恶灵逃出幽渊之时,才能啓出天梯。”
“我探寻许久才知,铸剑阵所成之剑,也可成为一把钥匙。”
余不渡也提过,披荆剑是打开幽渊的一把钥匙,而通过铸剑阵而成的邪剑,竟也有相似的作用。
“元彻当年知道了这些,不惜以一己之力抗幽渊瘴气,最后身没于此,而你娘……”沈沧玉叹了口气,“你娘力阻天梯凝形,被镜仙追杀,最终又舍去了一身修为,祭上神元,换得你今世这般……”
沈沧玉盯着裴容,感慨万千:“也是我那时无能,难以出力,最终只能将你带回沈宗……”
他说及此处,忽地一顿,又擡起一掌,示意裴容不要开口。
沈沧玉随即又皱起眉:“不要跟过来。”
原本在识海之中的沈沧玉身影立时消散而去,裴容也不由被强行拽出识海之景,狂风已止,然而他跟前却忽然出现了一个泛着赤光的法盘。
只要他掌心盖上,便可抵达法盘之主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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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光法盘为仙界罕见,长久以来都不为修界人士轻易使用,因为赤光所现之处,必沾鲜血,或是修界捉拿兇徒所令之法盘,或是要同归于尽之举。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有种来者不善的意味。
这法盘搁在眼前,进不可,退……亦是不可。法盘之上灵力渐盛,像是背后之人终于伸出了邀约之手。
裴容摩挲了一下指端,複擡起头来,冥冥中似与淩空中的某双眼睛遥遥相望。
他唇角微勾,将手掌印在了法盘中央,随即赤光法盘光芒大绽,紧接着又生出道道劲风来,很快揽住了裴容的整副身躯,随即将他拖拽入赤光极盛之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