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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宝将希望寄托在了裴容身上,裴容也没有拒绝的意思,倒是慕景栩又道:“师尊虽然成了狐修之身,可未必是解此麻烦的关键之人。”
裴容知他不是想要婉拒六宝,而是担忧他的安危,于是说:“现下四地该是没有什麽绝对安全之地,不如先去西州看看。”
此时的仙门百家,需得留意淩云顶的情况和苏子浔的蹤迹,找到生死未蔔的沈沧玉,落入七岭之地的神剑披荆,还需收服流散的魂灵,各方都不敢喘息太久。
而裴容还念着一事,二弟子余不渡,也是慕景栩的二师兄,至今仍然没有音讯。
不知该往何处走的时候,不如先择一地而行。
踏临西州之地,兴许能撞出些新线索。
“我听师尊的。”
慕景栩本也没指望他改变想法,便依着他所说的。
“多谢剑仙,多谢慕公子!”
六宝此时一把抹去眼中泪水,顿时精神振奋。
——
隐州长老没了蹤迹,余下的一些弟子本就大多是散修,此时更是没有主心骨,更加来去自如,或是选择依照仙门的集议之见,时刻关注南州,收服四散魂灵,或是自在天地,随心而行。
一衆隐州修士虽心怀种种疑虑,但碰见裴容也不多问什麽,只关心了他的伤势。
对于裴容究竟要朝何处去,各方散修并没有权利置喙,只道一路平安,万事小心。
简单商讨之后,裴容、慕景栩、花璃以及六宝一道离开了隐州仙岛,奔往西州大地。
隐州仙岛独立于中州之地,而中州四面环海,修士一路朝西而行,需得御剑飞越宽阔的大海,才能踏上广陆。
花璃御一把剑,载着六宝一道而行,而裴容和慕景栩各御探雪和渊越,行了半日才到达西州。
甫一踏足西州,迎面而来的是股潮冷之气。
花璃和六宝打起了哆嗦,眼见着慕景栩不知什麽时候拎上了件大氅,披在了裴容身上,而他们一花一狐脑门上多了道符印,正是怯寒符。
“多谢慕公子!”
花璃和六宝虽然馋着那看似不是寻常衣物,而是灵器的大氅,但心下确实是真心实意的感激。
花璃本来御剑累得够呛,自身又经不起冻,有了这道符印,迎面的寒气顿时消散了不少,且怯寒符印是慕景栩所施,耗费不了她自己的灵力。
六宝虽然比花璃挨冻,可是自己离开西州的灵山多年,暖和地待惯了,竟然对此地的潮冷不大习惯起来,开始还一连打了几个喷嚏。
“当心自己冷着。”
裴容本觉西州之冷不同寻常,而自己虽然伤势初愈,但身体没那麽娇贵,正想把大氅脱下套在慕景栩身上,迎面却拂来了不少风沙。
西州之地风沙大,也是广为人知的,甚至有一座“白沙城”,据闻是白沙筑成的村落,主城已经屹立了千年而不倒。
风沙之中徐徐走近了一衆弟子,先是遥遥问上了一声:“何人到了此地?”
再稍微靠近之时,裴容一行才看清他们身着紫色衣袍,其上笼着轻纱,估计是宣于家弟子。
宣于柯于高阁之上消失,至今蹤影未现。宣于十七和当日在巨船之上的宣于家弟子和大部分修士一样抵达了隐州,但早早就离开了仙岛。
此时迎风而来的宣于世家弟子提着仙家莲灯,见到裴容之时有些惊诧,忙不叠将莲灯搁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行上一礼:“剑仙好。”
白沙城(二)
西州之地怪异之处颇多,气候寒凉些也不值得惊讶。
只是越朝西走,潮冷变成了干冷,干冷和潮冷在此后不断交替,常人定然受不住。
因裴容身上披挂的是上等灵器,这些他自然是感受不到,只是听宣于家弟子转述的。
饶是如此,他也察觉到了一丝阴寒。
阴寒并非此地大风所携来,倒像是棺椁齐齐摆放的地方捎来的阵阵阴气。
一衆宣于家弟子虽然也使了祛寒符,但也跟六宝还有花璃一样,眼馋着那灵器。
何况他们还需要在这附近时刻巡逻,察觉异象,所以祛寒符也不会常用,以免影响感官的灵敏,遗漏了什麽重要讯息。
“剑仙到来,有失远迎。”
领头的弟子又客套了一句。
“我并未知会宣于公子,不需劳烦,不知你们在此处做甚?”
此地是西州边境,离宣于本宗定是有些距离。这些小弟子提着仙家莲灯徒步而行,怕是有什麽要事。
“我们在找宗主。”
领头弟子回了一句。
此地近来风沙愈大,不便于御剑,于是无论是裴容一行,还是宣于家弟子,都迈腿前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