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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火过半树身,裴容刚跃下树,就倒喷出一口恶血。

“师尊!”

法盘由不知何处而来的灵力震碎,这下不是岔气,是快断气了。

深坑中的小树很快由火舌彻底吞灭,折中而倒。周围的樱仙木林响过一阵阵悲泣之声,漫天都是飞旋的落花与残叶。

整片林木以此树为中心,从内而外,一圈圈倾倒,消失。

“母树倒了!他灵力会不支,可以出去了!”

从凤行雨剑下溜走的一人高喊了一声,令大多数人都四处张望,找寻出口,但仍心心念念着血核。

不过他手还未伸及血核,渊越剑的寒光就擦过了他指尖,吓得他倒退了几步。

慕景栩此时扶着裴容,小心翼翼地输送着灵力。

裴容经脉一时间错乱,身内妖丹状态不定,将灵力全数吸纳,过了好些时候,才将灵力推流入数道灵脉。

裴容视野忽明忽暗,见到一片樱仙木骤然消失,心下也一阵绞痛,疼痛之感很快遍袭全身。

他此时意识同周身痛感斗争,额间沁出了一层细汗,周围的声音隐隐沉了下去,然而嗅觉却更加敏感。

那瞬间燃起的火焰渐渐隐去,然而裴容记住了这余焰的气味。

黑袍人人间蒸发,只余下了一堆衣袍,七零八落地散在各处。

苏子浔浑身上下燃起了青焰来,魂灵扭曲变形,顿时生成了几丈之高。若是仙门弟子,都会识出这正是书上所载的魂灵怨气到达顶峰的状态。

可没有谁会想到,在这逐渐归于荒芜的木林地,曾经的大剑宗会成为这副模样。

苏子浔魂灵同母树相连甚久,同样畏火,因此对飞窜的凤翎和飞凰也有所忌惮,一碰上窜火的东西,脚步就显得迟缓。

慕景栩召渊越于苏子浔身旁周旋,听得裴容道:“他的命门就在心口之处,不过不必出手了。”

渊越此时收回,因为慕景栩也注意到屏界已经逐渐破碎,自最先的缺口之处,一道火流星疾飞而下。待离近了,衆人才注意到那不是火流星,而是翼载彩光的火凤凰。

凤凰穿过庞大的魂灵,带燃了一星火,将魂灵之上的青焰一一逐去。

苏子浔的魂灵逐渐化作原本的大小,且褪去了青色,仿佛真正的苏子浔重踏了此间大地。

凤凰立地敛翼,化作人形,一袭红衣烈烈,面容间有几分憔悴,但掩不住其眉眼间的神采。

凤行雨惊奇唤道:“二姐!”

——

没想到此时出现于木林的援军是凤天姝。紧随其后而来的,是沈莫白和饮秋领着的沈宗小弟子。还有一衆弟子身着紫色长衣,外笼轻纱,是仙气十足的宣于家弟子。

沈莫白和宣于家领头的大弟子对视了一眼,才放出了几十道束索来,将所有偷窃血核的修士一一捆了起来,起了传送大阵送到了隐州天牢。

这麽一捆,才搜罗出了这些修士上不少还未用过的求救令,以及一面“双镜”。

双镜本是仙门所制出的一个玩物,后来演变为了同虚尘镜一般的法器,能複刻世间死物。只是这群人胆子忒大,竟然敢複刻出这麽多的求救令,于是罪加一等,怕是要在天牢受戒终生了。

宣于家弟子分列几队,一些弟子将血核小心收入储物袋中,另外一些弟子将黑衣人留下的一些尘屑放入锁灵袋,又用传影灯记录下此地景象。

最终衆人望了下苏子浔的魂灵,等着凤天姝发话。

医仙

凤天姝一摆衣袖,召出了一个固魂灯,道:“委屈仙师了。”

然而现出了本态的苏子浔并没有挪移脚步,只是说:“人间对神木烧伐无度,仙家贪婪神木血核。我的魂灵早就该散了,如今母树已死,也是时候了。”

他微微闭眼,又叹了口气。

此时他的魂灵越发透明,複睁眼的时候,苏子浔望着裴容的方向道:“是没有来日再同剑仙论剑了。”

凤天姝朝裴容望了一眼。她目光不再呆滞,此时清淡十分,仿佛一双眼能将衆人都看个彻底。

裴容向凤天姝颔首,算是应了这一声“剑仙”。

“说起神鬼之境,我似乎看到过其一角。”苏子浔作盘膝而坐之态,“神树有时会传达它们的记忆,其间我望见最多的就是一口泉井,清泉流淌五彩之色。”

“修界之内应当没有这样的泉井,我想,那许是来自外界……”

苏子浔的魂灵渐趋于无形,裴容知出手也已无用,只能眼见着他消散于此天地之间。

一衆沈宗弟子和宣于家弟子纷纷抱拳垂首,恭送大剑宗离去。

——

苏子浔的魂魄同樱仙木林的母树相连,能望见一些常人望不到的景象,极有可能的确来自于神鬼之境。依照先前黑袍人的说辞,在短时间内提升修为,能赶在来年初春之时打开神鬼之境,寻得飞升之道。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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