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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容知道那是他的独门武器,名为“弦月”,可千变万化,驱邪抽魂等等都能胜任,用处颇多。
凤行雨心下也纳闷,只知道这的确是狐修,但不能说他是剑仙,也不能说他不是。
弦月从来没出现过模棱两可的时候,这是一次例外。
“罢了,就当你是吧。”
三公子委曲求全似的说,然后开了真正通往凤霞宗的大门,放人进去了。
——
凤霞宗女弟子较多,新收的大多也是仰慕宗主凤天毓风仪而来。裴容犹记当年凤霞宗宗主之比,凤凰业火烧红了整片白云天,凤天毓和凤天姝乃是同胞姊妹,打得不分上下,最终是凤天毓略胜一筹。
随后朵朵业火化作漫天碎光,垂临凤霞山夜幕,堪称修界一大奇景。
只是二人并肩之时,在此后就难以见到了。
凤行雨捧着虚尘镜匆匆去找凤天毓,梓泱随管事弟子游览凤霞宗。
慕景栩从化形中恢複过来,侧卧在榻上说:“师尊可是说好了要奖励我的。”
平常用过化形的修士刚还原之时都会多少欠点血色,这厮倒好,不仅气色甚好,好得还有些神采飞扬。
裴容内心虽然嘀咕,总归还是喜的:“好,那你想要什麽?”
“暂时没想好,如今攒上了两次,师尊先好生记得。”
“口气不小,往后我也可不认的。”
慕景栩听罢,忽地沉默了一瞬,也不再侧卧,搁下了手平躺下去,随意地枕起了脑袋,不过面色却有些不太好看了。
裴容见有些不对劲,于是问:“怎麽了?”
“有点闷。”
慕景栩擡起一只手抚了下胸口喘气,面色着实有些惨白。
裴容见他不像是装的,立马收起了戏谑的心思,眉峰忧色一聚,就是个浅浅的“川”字,一手搭上慕景栩脑袋,真是要仔细诊治的模样。
谁知慕景栩眨眼间就成了个没事人,一下子起身沖着他耳朵吹气,笑道:“我也想叫师尊‘容容’。”
裴容腰间玉佩一颤,他有点恼,却是松下一口气,望着慕景栩说:“这可不行。”
慕景栩也知道他会这麽说,就绕回原话:“那师尊还是要记上两笔,来日可是要还个大的。”
裴容颇有些敷衍地应了,然后道:“行了,好生歇息吧。化形也会损耗不少灵力。”
他此时又想起了凤行雨所言,便问慕景栩:“你怎麽那麽笃定师尊就是师尊呢?”
“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识不得师尊,我也不会的。”
慕景栩轻声答,但裴容从他的话中体味到了“真切”二字。
涅槃峰
慕景栩不常做梦,因为往年裴容未在身边,他都睡得极浅。
不过意识迷蒙的时候,他又想起了师尊的引灯。
他不止一次去纸阁,破开重重迷障查看引灯,也不止一次地,查看师尊的引灯。
裴容的引灯里原本只余了一豆灯火,但在第二次揭开之时,却是变成了一枚狐貍状的灯火。
——
凤行雨不多时已经将这次外出的经历同凤天毓说了一番。
南州地带前些日子出现了九头蛇,不久前剥丹的一些人複出,凤霞宗派出了几批人,都只能逮住一些遗落的杂碎物事,寻不到其中的关键人物。
所以,本次搭上十月城中锁有林将军的事情,仙门可是要好一番折腾。
“裴容,我长姐找你呢。”
凤行雨此时颇有些优哉游哉地过来,虽然那些被剥丹修士的事情没有解决,但好歹他辛劳一阵子可以稍微喘口气了。
不过这次就连他的长姐都有些震惊。
毕竟裴容在他们心中已经身死许多年了。对于修士来说,飞升之人那是万里挑一,“死”才是常态,并不是什麽可怖的事情,况且通常还很平静。可是裴容当初走得实在是太轰轰烈烈,几年来更是一丝气息都寻不到,以至于当初不论多麽不希望他走的人,都慢慢沉默地接受了这个现实,现在希望成真,倒是令人无所适从。
裴容和慕景栩随凤行雨走到凤霞宗宗主天府中,原本立在府前一左一右的两只九天凤凰齐齐凑上脑袋来,热切地打招呼说:“剑仙好,剑仙好!”
凤凰聒噪成了鹦鹉,但是慧眼识剑仙。
守门的凤凰打完了招呼,然后退立两旁,门前的业火帘此时从中熹出了一条缝来,最终左右分挽,亮出了天府中景来。不过凤行雨和慕景栩被拦在了门外。
“没事的,景栩,凤宗主可能是有别的事要说。”裴容道,“你们两个,可别打架。”
天府中的凤天毓正透着整齐排列的修界传影镜观察着门中弟子的修炼,面上除了严肃,就是偶尔会皱些眉头。待她察觉到门前有人靠近,已经飞手扔出了手上的金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