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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生出了一些多余的怜爱,就揉了两下小孩的小肉脸,说:“你求这麽多,佛都烦了。”

然后他把小孩推到海棠花树前面,说:“海棠树能开花能结果,会长高会变粗,我看它比庙里纹丝不动的金身菩萨有灵气,你不如替我拜祂。”

小孩半懂不懂地转头看他,蹙着两根淡淡的眉毛。

秦戒之低头对他笑了笑,双手合十了,说:“我和你一起拜啊。”

“唔……”小孩有样学样地跟着他合十手掌,懵懵懂懂地对着海棠树拜了拜。

他们旁边,贺慎安刚才看够了两个小屁孩的闹剧,此时眼神逐渐从漫不经心变成认真而专注。

海棠花就在眼前,茂盛到把前面的路挡得严丝合缝,花瓣在半空中错落连缀,交织成了一大片无边无际的粉白海洋。

橘红色的夕阳把一切都渲染地如梦似幻。

少年就站在这片花海里面,浸润在斜斜的橘光里。他双手合十,颔首闭眼,比任何时候都虔诚地在祈祷。

他手腕上的平安扣泛出莹润的玉色。

戒之的侧脸弧度太好看了,让人忍不住要多看几眼。他乌黑而蓬松的碎发遮在额前,下面的眉眼生来就比海棠更秾豔,可是此时这份秾豔却又收在了平静与温良里,让他看起来是如此纯净。

秾豔和纯净本该是矛盾的,可是这两种气质却又偏偏在他身上同时存在,二者交融共生,取得了微妙的平衡。

这份独一无二的微妙名叫秦戒之。

他不信神佛,却信花木有灵。

在徐徐吹拂的晚风中,少年碎发飘动,袖口衣角翻飞,花瓣和树叶翕动……一切都是活的。

戒之他有灵气,所以他不愿意把自己托付给泥胎木塑的佛像。

他像海棠花,又似芭蕉树,从来不愿意藏身在金殿之中,他永远得迎着烈阳、大风和骤雨生长。

这才是戒之。

静静旁观了许久,贺慎安始终没有拨开垂到肩头的花枝。相反地,他在这场不疾不徐的晚风里微微颔首,嗅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花香。

发病

在棠善寺住了三天,秦戒之又回去犀山集训。

他依然每天六点不到就起床,去画室插在人堆里坐十五六个小时,偶尔动一动身子,感觉自己的脊椎都要断了。

拿着别人的画放在膝上临摹,一笔一划都要抓形,抓得準了他能开心一整天,晚上睡觉都能多翻几个身。

但是如果形歪了,比例怪了他就会焦虑到爆炸。听取老师的建议从头改画,或者干脆重新画一遍,他也难受得不行。可是没办法,不想画也要硬着头皮画,他备受煎熬,一边抓头发画一边往喉咙里灌咖啡。

一个月下来除了画室里的同学,连老师和助教们都说他瘦了好多,蹙眉担心地盯着他的黑眼圈看,还有他眼白里爬出来的红血丝,非常担心他的精神状态。

不过秦戒之倒没觉得自己精神不好,画画就是得吃苦的,这个道理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况且大家都一样待在这里集训,都在吃苦,他也并不特殊。

苦就苦吧,累就累吧。集训这几个月就得逼着自己,把自己当条狗来活,他秦戒之认了。

直到有一天他刚走进画室门,就被一个同学摔到了身上。他前后脚步一顿,撑着同学沉甸甸的,像是块死木头似的重量,扶着他的肩膀把他堪堪给抱稳了。

却听见同学发出压抑的哭泣声,幽咽着仿佛承受了极大的委屈和痛苦,而且他的身体正在这异常的哭泣中不断地发抖。

“?”秦戒之握着他颤抖的手臂,把他比鸡窝还乱的头擡起来,竟然看见他脸色异常的惨白,脸颊上眼泪乱流,泥泞一片。嘴巴扯着在喘气,似乎是窒息缺氧了。

他好像控制不住自己悲伤而绝望的表情,看起来极度失控……

“你怎麽了啊?”秦戒之蹙眉上下观察他,又转头看看身侧的陈彦徽,陈彦徽也很奇怪和担心。

挂在秦戒之身上发抖的男生牙齿咯咯咯地上下打架,发出一些意义不明、断断续续的声音:“我……不能……受不了……我……素描……”

颠三倒四的秦戒之听不懂他在讲什麽,他把他往门边带了带,找了张最近的凳子扶着他坐下了。但是不能放手,一放下他就得倒到地上去。

陈彦徽给秦戒之搭把手,扶着人说:“先帮他带去医务室吧。”

秦戒之点点头,又看见人堆和画板堆里终于冒出来了老师挺直了的上半身,于是隔着老远的距离对她说:“游老师,这个人好像生病了。”

游照把铅笔往头发里一插,快步走到他们面前,仔细地看了几眼,觉得男生这症状很不正常,就说:“我领他去医务室,你们两个能扶住他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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