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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无不都是将对方自以为是的权威、轻视、戏弄强加在他身上。
凭什麽?一个无能卑劣的人类,明明无耻地做出肮髒事的人是他自己,他却偏偏可以把屈辱的后果安在别人身上!
明明最阴暗龌龊的人该是那个号称九五至尊的人,可是最后遭受到鄙视的,却具是被他所迫之人!
这就是人类,这就是人性!
凭什麽?就如当初,明明就是那些医生残忍的撕裂他的,可是他们坚定地说那是高尚的救死抚伤!
明明是父母将他生下来、明明是父母决定要杀他的的,他们却要怪他是不完整的!
谁的错?谁的错!
他最恨人类这点,明明是自己错了,最终却总能将错的后果推卸、强压到别人身上。
只是--做了几个月的人,元初学到两件事:一,忍!时机未到时,要忍。二,有时候,杀死一个人也许并不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无论需要花多少时间和精力,最终他会让那个自大的皇帝知道--真正将他惹怒的后果,会很严重!
元初眼里的火焰渐渐熄灭,清冷下来,最后竟沉寂得宛如黝黑的深潭--静谧得摸不着边际。
而床上的元晰则稍稍松了口气--当他见到元初眼中怒火之时,真是担心他沉不住气而做出不理智的事来。他赞许地沖元初笑了笑。
任凭元初此时满心愤懑,此刻有只能生生任着,自己咽下那口气。
然而,贤南王似乎一点也不愿意放过元初的任何表现,紧紧盯着他的脸,笑道:“如何?可是精彩绝伦?别看晰儿生来其貌不扬,平日又安安静静沉默寡言,可是在这种特殊的时刻,倒是大有风味,销魂的紧哪!”
说着突然伸出手,挑起元初的下巴:“只是不知初儿你如何?可也是和他一般?”这番话既是调戏又是暗示。
元初没有反抗,反而笑脸相迎:“此离精彩还远,又何来绝伦?怕是王爷久居大内不知民间事。”
他发誓,见两男人做那事还真是第一次,不过跟着哥哥的日子里,倒跟他看了不少小说,所以编得还算不错:“至于初儿--借我们老板的话来说--初儿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雏。此话可是千真万确,故此,王爷倒不必在初儿身上费心了。您要多少美人没有啊。”
不等贤南王接话,就听到皇帝的哼声,然后是冷冷的语调:“你胆子不小!拿朕比那嫖客,晰儿怎的也是堂堂龙子,在你眼中竟还不如一个下贱娼妓?”
他突然起身,随手拿了袍子披上,一步步朝元初迫来。
“草民惶恐,只是随意的比方,绝无亵渎圣上之意。只是床上那人此时模样,却还真不如小倌相公。”元初答得镇定自若,床上的元晰却白了脸色。
“再者,”待皇帝走近,元初又自嘲道:“初儿自身可不就是那下贱男娼麽?怎敢有蔑视他人之意?”
元初的态度,让皇帝心中稍感疑惑,他有点拿不準元初对元晰感觉,是恨?是护?
他捏住元初的下颚,迫他将头擡起与自己对望:“你这是在讨好朕还是在羞辱他羞辱你自己?”
“怎会?”元初露出讶异的神情:“初儿不过就事论事,皇上多虑了。”
又是一声冷哼,皇帝撒了手,冷言:“那日密室,朕倒见你二人相谈甚欢,故今日才好心安排你兄弟二人再见。不过看来,是朕枉费心思多此一举了。”
“哪里,”元初轻轻挑眉,似笑非笑:“‘相谈甚欢’言之犹过,不过是初儿初来乍到,心中诸多疑问一一向五皇子讨教罢了。”
虚与蛇委谁不会?又些事心知肚明就好了,何必装腔作势?
皇帝此话无非是在警告他,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其掌握中,不要心生侥幸存非份之想。
“也罢,你既是来了,朕的事也办完了,那你们兄弟也聊聊。”然后低头在元初耳边,带着恶意的调侃:“你还真是有很多事需要向你兄讨教,或许--很快用得着。”
然后笑着挥手,招呼贤南王同他一起出了石门。
元初知道他喻指什麽,不屑地撇撇嘴。
石门关上,室内只留元初、元晰二人。
元初朝元晰走去。
元晰偏过头,将自己的身子轻轻往里缩了缩。床上没有衣物和被子,他找不到东西来遮掩自己的身体。
元初到床边坐下来,元晰却仍是不看他,闭着眼,脸转过去对着墙。
元初抓起他的手,指缝里有血丝也有木屑——那是痛极的时候紧抠床沿留下的。
他的身上的红红点点、紫紫青青满是伤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