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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得便好。来,过来把这几句诗给我念念。我今日兴起读诗,却总念不出韵味来。你来念念,我也找找味道。”大喜过望,元初将手上的书递过去,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是。”玄衣双手捧过书,头也没敢擡,谨守规矩,认真念出元初指给他看的词句。
“嗯,不错,是这个味道。好,好,再来,再念念这句我听听……好……再这句……”元初脸上是阴谋得逞的笑。
东西念完,玄衣很快就退下。掩上门,元初得意地吐吐舌头。
将好不容易找来的句子里与条子相同的字拼凑起来念,就是:今夜子时三刻,泰合宫后院,可知五皇子下落。
不知道子时是什麽时候没关系,宫里有报更太监,时间差不多了注意一下报更就行。可是,这放纸条的人是谁?是如何放进他屋子里的?如今泰合宫眼线极多,特别是在他这屋子附近,大多是颜、宣二来派来监视他的,随便混进来还真不大容易。而且纸条就大大咧咧放他枕边,难道放纸条的人就不怕被别人见到了?
此事幕后是否还有人在操纵?有的话又是谁?皇帝?那目的呢?他大可今天在御殿上就告诉自己,倒没必要弄这麽複杂。
可是如果不是皇帝,那又是谁?自己是身份又曝露在谁的眼前了?
元初这才真真正正深刻地体会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早已是别人控制下的一颗棋子。
但是,想透这些后,倒愈发激起元初对权力的渴望和野心——有谁愿意任人摆布?他想要支配和掌控一切!玩弄人类一直是他最得意的事,如今怎能被人类耍得团团转?而且还是古人。他要让那些企图支使他、利用他、戏弄他的人知道,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这几个字是怎麽写的!
况且,他前世的生死被别人主宰了,现在,试着去掌控别人的生死——这样他的重生才有意义不是吗?
所以,今天晚上他一定会到场。那些自以为是的导演,是不能缺少他这个优秀的演员的。这麽好的戏,缺了他大概就不精彩了。只是,那个自以为剧本天衣无缝的导演,在认为自己意见掌控一切的时候,是否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变成别人剧本里一个任凭摆布的小角色呢?
歪头笑了笑,元初决定先好好睡上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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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道
夜黑风高,老天爷今日倒是十分的合作。
泰合宫虽不大,但这“不大”是相对皇宫而言的。它虽“不大”却也比得上一个三品朝臣的府邸。
元初很早就假装睡了,独自摸到后院然后找飞了阴暗的角落藏好。说实话,由于还不是非常习惯,他的身手实在是和灵活沾不上边。用脑子倒是没什麽问题,若是要像现在这样掩人耳目、悄无声息地溜到所谓的后院里来,也确实要大费功夫。
还好,总算是在子时三刻前到达后院,于是他马上找个地方藏起来静观其变。
元初设想了无数的状况和可能,甚至是有可能会出现的陌生人。但都没有,最后出现的竟是他最熟悉的两个人——颜世轩和宣德。
他们进了一间极不起眼的偏房——而元初,恰巧就藏在这屋外的视线死角里。他的位置挑得很好,这里既是视线的死角又有可向屋内偷窥的缝隙,并且居然还是屋内声音的聚集出,在这个点上可以观察屋内和后院大部分的範围。只要稍稍屏住呼吸,便可清晰听见屋内两人细细的谈话声。为此,元初几乎要怀疑,这个位置是不是当年的设计者故意制造留来偷窥用的。
“晰儿的身子越来越糟了,怕是……要不行了。”宣德满面具是忧色。
“用合气散吧。”颜世轩闭上眼,状似无奈地哀叹。
“此药一用,晰儿便真的没救了……”虽是如此说,宣德此次却不像上次一样有激烈的排斥和反对。
“就是不用,怕也是救不了了。还是先用了药,稳住皇上。那个初儿太嫩了,我总担心瞒不住皇上,躲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先让晰儿服了药,能瞒住几日的几日,我们也好趁这时机细细调教初儿。”
宣德垂下了头,许久,才道:“合气散,几时能送进宫来?”
颜世轩眼内闪过一丝喜色:“明晚便成。”
“那,便照父亲的意思办吧。”宣德伸手轻抚额头,手掌挡住了脸没人能知道她现在是何种神色。
“好。”
“父亲,宫里的事我尚能打点。宫外、朝上的事,就全仰仗您了。”
“女儿放心,为父心中自有计较。你只要将宫里的事打点妥当便可。朝里的事自有为父安排。陈将军不日也会随奕王还朝。咱们沉住起气便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