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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射出兇狠的光,非常好——多杀两个也无所谓啊!只不过,很明显,不是现在。
他不怕等,为了杀死家人和那些该死的医生们,他二十二年都等过来了。现在,急什麽呢。
还是,先弄清楚眼下的状况吧。
更何况,想杀人,前提也是那两个是“人”才可以。自己明明只是个灵,现在却有了人类的感知。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是自己变成了“人”,抑或是——自己正在阴曹地府里受刑?或许那两个人是鬼差也说不定。
想着,元初自嘲得扯了扯嘴角。有些干涩。
“还笑得出来!你这贱种命倒挺大。”站着的其中一个男人手中拿着东西作势要再打。
“够了。”
朦胧中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声音,拿个声音很奇怪,明明是男声,又略带尖细,却偏不是电视剧里太监的怪嗓或俗称的娘娘腔。言而总之,就是颇为怪异。
男人手上的东西由于这句话而最终没有落下来。
那个声音又道:“把他弄干净吧,还指着他捞回一点本。死了折的是银子,何必同银子过不去。”
由于背光,元初在眼睛适应了光线以后仍旧看不清楚两个男人的脸。只依稀可以判断,这声音并不是由在场的任何一个男人发出的。
他试图微微擡起头扭动脖子去寻找声音的主人之所在,但是动弹间,身上的剧痛就令他一阵意识模糊。
其实他身上的伤并不是真的让人如此痛苦。只是元初一直是灵体,身体几乎无疼痛可言,骤然身体对周围有了感知,那些知觉,在他的下意识中都暂时地被无限放大放大,是故,痛楚难忍。
寥寥几句话,元初已经判断出,眼前的两个人应该是人类,不是其他什麽生物。银子?是指钱吧。只有人类才对金钱如此执着不是吗?哼哼,是人那就好办了!在他看来,人类才是这世间最脆弱无能的生物。
那个声音之后不再响起,而两个男人却俯下身来搬动元初。动作粗鲁得很,此间所産生的剧痛令元初再次承受不住而昏厥过去。
昏过去之前,他念念不忘的是如何看清两人相貌好为将来的报複埋下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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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眼,却是轻罗幔帐。
元初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不大不奢华,却——古色古香?!
这个词是这样用的没错吧。灵并不像人类所想像的惧怕太阳,他们只是没有形体——确切地说,是人类看不见他们的形体。但是力量足够大的灵,是有办法做到让自己现形的。元初也原只是等到了有足够的力量,夜夜现形去叨扰父母,那样便足够吓死他们了。可见人类的生命何其脆弱。
太阳对灵的唯一作用便是纵然你拥有再强大的力量,在太阳底下,也是很难或者无法现形的。具体的,元初也很难去考据,还有至于为什麽,他就更不知道了。
那个时候一心报複,对哥哥更是满腔怨愤,又没有足够的力量可以对人类産生伤害,以至于没事就天天跟着哥哥,看他上学玩耍长大成人,期间居然让他学到了不少人类的知识。
可是眼下是什麽景况?
恕他的想像力是在无法比拟人类的丰富,已理解不能。
除了呆滞地盯着自己突然变得有实体、有温度的身体,坐在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发呆,他已没有更多余的表情来反应自己的遭遇。
“初儿,你醒了?”一个饱含惊喜的声音。
元初听到开门声音就已移开一直放在自己身体上的视线,擡头茫然四顾。
一袭白衣甚是飘逸,却重重带着脂粉味迎面扑来。
元初不知道那是什麽味道,只觉刺鼻难闻,对扑过来的人影,反应迅速地用力推开。
“哐。”好像是瓷器摔碎的声音。
“初儿,你这是何苦?”被推开的人似乎并没有因此生气,也似乎并不在乎那个随了一地的瓷碗和自己白衣上的一片黑渍,声音里反而是苦口婆心的沉重叹息。
元初这才定了神,瞳孔收缩,看清楚眼前的人——那,是什麽打扮?
满面脂粉,轻罗白衣——明明是男人的身材相貌,可是……
元初的大脑正在经受前所未有的沖击。他觉得这事比人类看见鬼还要灵异。他想开口问,一时间却不知道该问什麽、从何问起。只好瞪住那人,无可奈何。
“初儿,我劝你,是为你好。何曾是要害你?这苦头你还没吃够麽?“白衣男子也识相的不再靠近,保持着距离,忧愁浓浓的语气里满是担忧与劝诫。
“你究竟在说什麽?”他究竟想表达什麽?为什麽要叫初儿那麽恶心?元初终于忍不住开口并且严重怀眼前这个人类的智商。可是开口后的声音又让元初吓了一跳——好清……清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