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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时年只有一个念头——逃!马上离开这里,躲到这个大怪物看不到的地方,否则一定会死,哪怕对方是他的恋人。
这几乎是一种本能的反应,是身体在告诉他要逃离,而非他思考后的结论,若他能冷静思考,就肯定不会得出这种结论,但没办法,此刻的他无法思考。
在下意识后退一步后,时年终于找回一些理智,随后收回脚步,慢慢地向对方接近。
那的确是十分可怕的存在,时年也的确想逃,前进的腿几乎是抖着的,可他还是迈出那一步。
以前跑马拉松的时候,跑到最后,大脑基本在放空状态,时年甚至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控制自己的腿。
那种时候的状态跟现在应该很像,的确是害怕到极点,明明心里知道,那并不可怕,可身体却无法控制,很难踏出下一步。
那种时候,时年大多时候都会感叹,人体真的好奇妙,可现在他连感叹的余地都没有了。
“西尔弗?戈尔登?”
怪物给出回应,在得到回应的那一刻,时年有了诡异的安心,他迅速深呼吸,平複了心绪。
就好像他是一个登山客,在攀登高山之时,遇见一颗铆钉,一颗可以救他命的铆钉,于是他迅速安心下来。
时年以前还不知道精神攻击是什麽,如今他深刻体会到其恐怖之处,难怪有人目睹克苏鲁后便会崩溃,要是没得到回应,他恐怕也会陷入疯狂。
“你们为什麽会分成两个人?”
怪物的触手吧嗒吧嗒地拍打着,要陷入了沉思,看着那些触手,时年有点想摸,怪物估计一时半会也得不出结论,于是他放心上前去摸。
触感和西尔弗黑团子时很相似,但又硬了很多,其中也掺杂着很多其他成分,比如……成型水?
手感真的很奇妙,副本制作者在决定这个怪物设定时,究竟是以什麽为原型的啊,时年边捏着手里的触手,边在脑中天马行空地想着。
片刻后,怪物终于得出答案,用着缓慢而呆板的声音说道:“我、生病了。”
衪说话的声音有些不对劲,于是时年惊叫出声,“生病了?!”声音徘徊在破音的边缘。
“什麽病?是受伤了吗?有人打你了吗?很严重吗?”他立刻凑上前紧张地询问。
怪物的反应有些慢,但还是一字一句地回道:“我……不清……楚,没有……受伤,也没……有人打我,只要分开……就不……痛了。”
衪这一段话断断续续的,断句也很奇怪,在听到不太严重后,时年才总算是没有刚才那麽急,但还是十分不放心,又接着问:“可以治好吗?我能治好吗?需要我做什麽?”
又是一连几个问题,怪物说话慢后,时年就只能一口气把问题问完,这样一次性给回答,才不显得那麽磨人。
怪兽庞大的身子摇晃着,继而说道:“治不好。”这一次,他只回短暂的三个字,并且非常流畅,像是说过千万次的三个字。
时年明白了,也许是真的治不好,但是不行,不能就这麽放弃,至少现在不能,只有做过无数尝试都失败,届时,他才可以说一句,也许是真的治不好,但那同样不代表他就会放弃。
随后,时年摸着旁边不聿的脑袋,觉得自己的脑容量实在是不够,要是不聿的脑子能分给他一些就好,这样一定能想出更好的解决办法。
小时候,时年勉强算得上聪明,但仅限于学习上,随着年龄增长,他发现有些人是天才的同时还比他努力。
因此,一直以来,时年都保持在一个说不上坏,但也没有多好的阶段。
不过,在某些方面,他也拥有才能,比如长跑,可体育竞技实在太过残酷,在落下伤之后,他就失去这项才能,也失去踏上赛场的资格。
生病受伤是常态,无法拒绝也无法清除……不经意间回忆起一些令人伤感的往事,情绪也迅速地低落下来。
没办法,时年向来容易跑题,也容易想事情,想着想着就变得伤心起来。
不聿察觉出他的不对劲,面前的怪物也感受到他身上低落的情绪。
两人正欲说些安慰时年的话,却发现时年很快就振作起来,像是已经习惯这种低落。
他以前倒是还不习惯,但在长时间经历下,走出这种低落状态,让心情变回积极,实在是太过简单。
时年手撑着脸,仔细思考还有什麽办法,可思来想去,他也想不出什麽好办法。
也是,要是真那麽容易就能想出解决办法,怪物肯定早就解决了。
来这里已经好几天了,时年却并没有急躁的情绪,虽然系统不在让他有些困扰,但还好有缩小版的爱人陪着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