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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打开的那一刻,所有人的视线聚集过来,仿佛有无数追光灯照着,时年突然就不敢进去了。
为什麽没有人告诉他,参加舞会的人有这麽多,几乎都是年轻男女,唯一一个上年纪的,就是坐在最上面的教皇。
看见他来后,教皇还笑着向他举杯,笑容和善,这就是80%好感度的威力吗?!
开场舞跳的是很传统的舞步,简单优雅,阿维德跳男步,搂着时年的腰引导他。
的确很简单,时年也渐渐找到窍门,但还是时不时就踩到阿维德的脚,对他露出歉意的表情,却反被对方笑盈盈的脸打败。
时年不太懂那些享受舞步的人,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可是在舞池中,被阿维德引导着,在不经意擡头时,看见头顶枝形吊灯上的水晶折射着蜡烛的光芒,以及远处竖琴和Vielle的声音分走他的大半心神后,他好像有一点懂了。
时年和阿维德的距离变得很近,每一次转圈时,阿维德的发尾都能拂过他的脸颊。
而阿维德在他腰间的手,也变得滚烫,明明隔着两层衣服,热度却依旧不减。
时年有些不太舒服,于是凑到他耳边说:“你很热吗?”
阿维德凝视他片刻,随后点点头,开场舞也终于结束,他拉着时年穿过人群,推开一扇玻璃门口,来到空无一人的露台上。
并没有风,所以并不是很凉,时年被阿维德抱着腰放在露台栏杆上,他平日里看上去无辜的眼睛,此时也带着几分兇意。
时年还正疑惑他想干什麽时,他被这只最为忠诚的犬咬住了。
阿维德的动作又兇又急,和这几天表现出来的模样截然不同。
时年身体向后仰,恍惚间,他觉得自己会从露台的栏杆上栽下去,这里是一楼,即便栽下去也不会受伤,可他还是紧张地搂住阿维德的脖子。
阿维德也用了点力,时年感觉下唇被轻咬一下,像是陪小狗玩的主人,因为走神就被不痛不痒地轻咬一口。
懵懵懂懂间,时年明白了,无论看上去多乖巧的小狗,都是有着尖牙的;而再忠诚的犬,一旦对主人起心思后,他们唯一的念头就是独占。
阿维德再怎麽像乖巧的大金毛,他本质上也是只狼,一只不把他吞到肚子里就不罢休的狼。
结束后,阿维德居然还眼巴巴地看着他,时年知道他想继续,于是微笑着吐出甜蜜的话语,“再亲我就不理你啦。”
阿维德的表情失落下来,眼睛湿漉漉地垂下去,显得无辜又委屈巴巴,隐形的尾巴和耳朵也耷拉下来,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时年现在算明白了,四个人当中,阿维德才是最会卖乖的,明明是狼,却非要装成犬,可恨他识人不清,没有识破阿维德的真面目,就这麽呆呆被他骗。
时年一巴掌糊上去,遮住阿维德的眼睛,每次看到那双眼,他就会忍不住心软。
任谁被那双如绿宝石般的眼睛满怀爱意地注视着,都会妥协吧,但是再亲下去,他会被亲死在这里的,于是果断选择拒绝。
阿维德挣脱开他的手,凑过去额头抵着时年的额头,开口时,话语中还带着时年很少从这些人身上感受到的妒忌。
“谁都可以亲你吗?”
时年想,人类对爱的渴求太多,无论是什麽爱,以前他说祁苏溢是感情笨蛋,现在才发现,他自己也是笨蛋啊。
下定决心后,时年开口说道:“没有那种可能。”
阿维德立马擡起头,那双漂亮的绿色眼睛中蕩漾着碧波,流光溢彩,一瞬间亮得惊人,“什麽意思……是我想的那种吗?”话语中又带着点小心翼翼。
时年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发热,将脸偏过去,再次小声地说:“我只会跟喜欢的人接吻。”
他的声音小到像是在自言自语,可阿维德的五感实在太强,轻而易举就能听清他在说什麽,听到后高兴地抱起他连转好几个圈。
现在的样子就和当初听到要约会的祁苏溢一样,比小孩子还要好满足。
时年几乎被转得头晕目眩,连连拍着阿维德的肩膀,表示抗议后,阿维德这才小心翼翼地将他放下。
起风了,时年穿得单薄,阿维德将外衣披在他身上,便带着他回房间。
夜晚太凉,时年身体又太弱,阿维德怕再待下去他会感冒,虽然圣子并没那麽脆弱。
他回到房间时,夜已深,阿维德并没有久留,在时年脸颊落下一吻后离开。
时年房间很大,床也很大,能躺下三四个他,且床上只有被子和枕头,就这麽睡了几天,虽然睡得不太踏实,也不习惯,但勉强还能凑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