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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多希望能再见啊。
刚走出几步,我停下脚步,跑回到崖边,扯着嗓子大吼了一声:
“这野鸭和火烧云真带劲吶!!!”
大院之中已经站了各门各派的很多人,背着行囊,带着伤员和同门的骨灰,準备下山回家。和来时那浩浩蕩蕩的二千人相比,这几百人显得异常凄凉。看的出来,经历这一战,法术界人员骤减,已显出落寞之势。
太行山给每派都準备了车,停在山下。师父的遗体,已经在山下的车里了。
师伯还要留下来些日子,和一些掌门商议后续的事。娴子抱着闫璐的骨灰盒,走在最前面;兮挽着苏羽跟在她后面;梁军恢複的很快,身上虽然还缠着绷带,但已经能够自主行动了。温寻坐着轮椅,顾晴阳在后面推着他,我在旁边,準备下山路上背着他。
离别不似相遇,各个门派的熟人之间,也没有了来时那般热情的招呼,只有默默的点头示意。
一辆辆汽车匆匆开走,各门各派的人都带着无尽的悲痛和疲惫,踏上了回家的归途。
鬼魅山上,悲伤的氛围笼罩了整个部落。大殿之上,师娘握着师父冰冷的手,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她很平静,平静的有些让人害怕。
师父的遗体,闫璐的骨灰,温寻的断腿和苏羽的毁容,这一切让四小只完全接受不了,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识到战争的残酷。
除了师娘、魏叔魏婶以及四小只和我们几人之外,大殿之中还有一个女子,跪在师父遗体前泪眼婆娑。她年纪与我相仿,齐齐的刘海,长发挽起,脸颊微胖,有一些婴儿肥。这人便是我一直从未谋面的四师姐,宁小桃。
听四小只说,她是昨天回到部落的,那时还没有人通知她师父逝世的事,不知她如何得知的。
娴子照例向师娘事无巨细彙报着整场战争从头到尾的情况,从闫璐的战亡、梁军的重伤、温寻的断腿、苏羽的毁容以及我伙同妖狐救走公主,以至师父为将功补过不得不带伤追逃,遭遇狐二双双阵亡的一系列经过。
四小只和那位四师姐听闻我伙同狐族救出公主的时候,异常震惊的看着我。师娘全程都比较平静,或许是因为之前的电话里她已知了不少的信息。
我跪在那里,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
其实这一刻我很想逃跑,我没有脸在这里面对他们。我已经準备好接受一切责罚,哪怕是处死我。可我知道他们不会,所以我还是想逃,但不是现在,因为师父还没有安葬。我已经想好了,等师父下葬了,我便退出部落,我配不上这里。
娴子刚刚彙报完,一抹蓝光从门外闪了进来,停在了我的面前。电光火石间,我只觉脸上一阵闷痛,身体已然飞出老远。我下意识的爬起身,还没反应过来,蓝光又闪了过来。我的喉咙被死死扼住,身体被高高举了起来。
是师叔。
大殿上之上,只有兮脱口喊了一声“师叔不要”。面对着明显处于暴怒中的师叔,衆弟子无一人敢开口阻拦。
“云朗,放下他。”师娘缓缓道。
师叔忿忿的转过头看着师娘。“师姐......”
“放下。”
师叔手中紧了又紧,终于一甩手将我摔在地上。
师娘对一旁的魏叔道:“联系小璐的家属,商议安葬事宜。”
师娘说完,对师叔道:“云朗,过会儿看完你师兄来书房找我,我有事和你说。”说完,转身走出了大殿。
师叔走到师父的遗体前,呆立在那里,久久不发一言,但眼中那少见的悲伤之气却无法隐藏。
黄昏时分,魏叔找到我,将我带出大院走到一处山路下,指着上面说:“你师娘在山上等你,说想单独见见你。”
我谢过魏叔,顺着山路蜿蜒而上。
到了山顶,远处一座崖边,师娘的背影坐在那里。
“小二,过来。”师娘头也不回的说。
我走了过去,跪在了师娘身边。
“跪着干嘛,起来,坐这。”师娘柔声道。
我想了想,起了身,坐了过去。
师娘看着崖下漫山的枯树荒草,半晌道:“整个部落的弟子当中,你师父最喜欢你,你知道吧?”
我没有说话。
师娘又问:“可你知道是为什麽吗?”
“弟子不知。”我轻声道。
师娘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了我,“你看。”
我接过照片。照片已经老旧的发黄了,上面是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男婴。
“这是?”
“再看看背面。”师娘说。
我翻过照片,发现背面用圆珠笔写着五个字:何其牛满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