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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师父。
那麽,一定是和狐族有关的事。师父不想让我知道,他怕我会走漏风声。一定是这样!
我不信任师父,现在他也不信任我了。
我被孤立了!像一个异类一样。
一股莫大的悲凉顿时生出,压得我浑身无力。
我漫无目的的在大山里走着,心里五味杂陈。
时隔多年后,我又一次尝到了被孤立的滋味,这滋味让我忽然想起季安大学那个叫鲁小燕的女学生。我也终于想明白,当时对于一个害了多条人命的恶鬼,我的内心为什麽却始终愿意给她机会。不过是出于自私的同病相怜罢了,我上学的时候也曾被孤立过。
两天后就是谈判的日子了,我不知道狐族和法术界都準备的怎麽样了,更不知道师父他们现在在研究什麽,我真的想不明白还有什麽事是怕我知道的。难不成是找到了狐族的一些罪证作为谈判的筹码?
我应该不会告密吧,我应该不会那麽不堪吧!
我在山里逛了一天,黄昏时分才回到部落。
顾晴阳见我回来,笑着问:“二牛师弟,你怎麽才回来?”
我笑笑,说:“中午在山里睡着了。”
“也不怕着凉,”她说着将我带向饭堂。“快来吧,开饭了。”
饭桌上,人都已经齐了。
我歉声道:“师父师娘,弟子回来晚了。”
“嗯,快吃饭吧。”师娘说。
师父静静的吃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坐在椅子上,端起碗,扒了一口米饭,如同嚼蜡的嚼着。
温寻坐在我的对面,他始终低着头,很少夹菜。我又看了看一边的娴子和苏羽,苏羽面无表情的回了我一眼,若无其事的继续吃。娴子和我对视了几秒钟,她的眼神极为複杂。
这一餐,似乎比以往都要静。
第二天一早,师父就带着梁军和娴子离开了部落,说要与其他门派提前回合为谈判做準备,让我们其余的弟子留守。
师父明知谈判是我发起的,既然可以带弟子前往,那为什麽不带我呢?
师父走后,温寻带着苏羽和小君小萍又开始全副武装的準备巡山。从他们带的各种符咒和法具来看,似乎还要设防。
“十师弟,我们去巡山了。”温寻说。
我点点头,又叫住他,问:“温寻师兄,依你看,这次谈判会成功吗?”
温寻看了看我,道:“二牛,我知道你想问什麽......抱歉啊师弟,我无可奉告。”
“嗯,”我点点头:“好。”
看着他们走出大门,我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大殿里不由得暗叹一口气。
这滋味,不太好受啊。
我一时无所事事心情沉闷,只能回到房里躺着。走到门口,又看见一旁兮的房门上挂着的那把锁。这妮子,现在能在哪呢,又在干什麽呢?
躺着床上发着呆,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注意到一旁的黑帆正散发的森森的黑气。这些黑气贴着我那条已经遍布黑斑的左臂,蔓延缠绕,看起来更像是在抚摸。
我拿起黑帆。
“你最近乖的很啊。”
“我这条胳膊,会慢慢变得像你一样黑了。”
说到这,我脑中突然生出一丝联系。我坐起身,拆开包裹着的符箓幡,仔细端详起了黑帆。这根壮硕的兽骨,乌黑发亮,坚硬如铁。
记得师父说过,二代掌门月隐仙姑得到黑帆的时候,它就已经是黑的了。可她还说过,黑帆最初是白的。一根原本白色的骨头,怎麽会变黑?
我撸高袖子,看着尽是黑斑的左臂,喃喃道:“莫不是,这兽骨的黑化也和养尸虫有关?”
这麽想着,我突然意识到,黑帆对于我态度的转变,好像正是我从云南回来之后。
同病相怜麽?
这时,手机响了。是糜袂。
“小神棍,你明天会去谈判吗?”
“我不去。”
“那你能来找我麽?”
“应该可以,怎麽了小妖精?”
糜袂犹豫一下,说:“我哥说想见见你。”
“糜先生?”我惊讶道:“他明天不是要参加谈判吗?”
“哥哥说他不用参加。”
“哦,那......你知道他为什麽要见我吗?”
“他说......”糜袂羞涩的笑了一下道:“他说既然都是一家人了,怎麽也该见见面。而且,他还要谢谢你促成这次谈判。”
“那好,我明天中午一準到。”
“穿我给你买的那件衣服哦,看你很少穿。”
“我平时舍不得穿。”
“傻样儿。”
挂了电话后,我心情好了很多。看来一切都很顺利,狐族也是很希望能够谈判解决的。那麽之前对各派的进攻,无非是旧仇旧怨,目的可能就是希望法术界能够承认历史,同意谈判而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