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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张小穗拿出手机,点开App,播放这首《梦田》,音乐声响起,正是素平生前哼唱的那首歌:
每个人心里一亩一亩田,每个人心里一个一个梦,用它来种什麽,用它来种什麽,种桃种李种春风……
音乐缓缓流淌,三姐弟昏昏欲睡,进入梦乡。
请为我保守《大富之家》的秘密。
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斑驳的树影,轻轻晃动着。
午后的病房很安静。
张小云坐在病床边,依旧捧着那本《小王子》,读给君君听。
“你夜里仰望天空,因为其中有一颗星上有我,因为其中有一颗星上有我在笑。对你来说,所有的星星仿佛都在笑,于是就有了会笑的星星……”
君君睁开了眼睛,看着张小云。
他在一个平淡无奇的时刻,突然就醒了过来。
张小云呆住了,她停止朗读,放下书,伸出颤抖的手抚摸君君的额头。
她笑着笑着,眼泪掉了下来。
他醒了,她赢了。
周六的家宴变成了传统。
老张师傅不在了,小张师傅下厨,张小安现在是“大海碗”的大厨兼老板。张小云照例帮忙择菜,花炮刨鱼,大家分工有序,忙得热火朝天。
张小穗想帮忙,却不知从何帮起,好吃懒做的人设跑不了了。她打开蒸锅,正要从蒸锅里端出蒸好的剁椒鱼头,张小云拦住她,拿出一个隔热的手套,说:“烫死你。”
张小穗笑了笑,拿着筷子偷夹了一块尝,拍了拍张小安的肩膀:“行啊你。”
张小云笑着说:“爸爸生怕我们做不好,天天念,听得我耳朵都长茧了。”
张小安打着手语,学着张大海的表情:“蒸十分钟,一分钟不能多,一分钟不能少。”
张小穗做了个鬼脸,说:“他要知道你还是去了芷沅,能气得活过来继续骂你。”
“随便骂,君君醒了,我现在热爱全世界。”张小云哈哈大笑。
“大概多久能出院?”
“还不知道,没那麽快。慢慢来,我不怕慢,就怕不来。”
“芷沅待遇还可以吧?”
“挺好的,总算是过了这个难关。”
客厅里,可乐哄着孩子,Bibo在地上打滚撒娇。
菜刚上桌,有人敲门,是金枝带着女儿雨涵来了。
金枝连声道歉:“对不起,来晚了,中午不好换班,雨涵有个礼物送给你们。”
雨涵拿出一张画,画上是张家一家四口。
大家很开心,连连称赞,热情地招呼母女二人上桌。
门外电梯降落,电梯门打开,是红光满面的马宝莲和他儿子小马,他们提着几袋礼物,敲门。
张小云开门,见是他们,热情地招呼着:“马叔,刚开饭,一起吃吧!”
马宝莲欢呼雀跃地嘚瑟着:“我不吃了,儿子从北京回来看我了!来,给你们带的烤鸭和果脯!”
小马把一大袋礼物递过来,张小安接过。
张小云:“谢谢啊!马叔,真不吃啊?菜够!”
“不吃了,不吃了。我儿子明天就要走,我要和他好好聊聊。”
张小安接过礼物,放进储物柜,却发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精致的小盒子。他好奇地打开,里面只有一张很旧的字条,整整齐齐地折叠着,打开,竟然是张小安十岁时塞进素平遗像的生日愿望,上面写着:
妈妈,我的生日愿望是爸爸带我野泳、跳伞、看日出,妈妈保佑一定要实现啊!
他轻轻抚平字条上的褶皱,眼眶湿润。
吃完饭,张小安推着婴儿车在小区院子里散步。Bibo和金枝女儿雨涵追赶着蝴蝶,婴儿车里的小宝宝见状兴奋地笑着。阳光洒落在栅栏的丝瓜叶上,有些晃眼。那蝴蝶非常灵敏,躲开Bibo,躲开雨涵,停在小宝宝的鼻尖上。
金枝凝视着眼前美好动人的景象。
这时,她想起张大海留给她的最后一封信:
金枝啊,请不要怪我,没能照顾好你,我很惭愧。请为我保守《大富之家》的秘密。我太了解孩子们了,两个姐姐一直都觉得小安是素平用命换来的,如果告诉他们,奖金只有五块钱,那我攒的这些钱,姐姐们一定会让给弟弟。
其实,我以前也这麽想,儿子这辈子遭太多罪,得想办法多帮他。但这些日子,我渐渐发现,虽然小安从小吃了很多苦,但他很勇敢,不会让我操心。倒是两个姐姐,她们挺难的。生活面前,谁都别逞强。所以我只好想了这个法子,多多少少能解决两个姐姐眼前的困难,未来,还得靠她们自己去面对。
有空你去看看他们吧,让小安做点好吃的,他手艺比我还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