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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一处拐角,迎面遇上个有些相熟的面孔,正是上回跟在宋家姐妹身后的年轻男人之一。
魏凌看到二人挽在一处的胳膊,目光定住了,他讥讽道:“宋小姐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
徐堰心中意外,宋魏两家算是世交,彼此都在政务体系内,况且上一回宋老寿宴几人还谈笑风生,没想到如今说话这么不留情面。
宋幼琳笑意不改:“比你砸手里的强。”
魏凌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时间憋不出反击的话来,脸都快绿了。
宋幼琳撂下这一句,便不再搭理他,拉着徐堰就往前走。
到了相对僻静的一处,徐堰才开口:“他是魏东海的儿子,怎么看都要更合适。”
论家室,有徐淮盛在前,徐家绝对称不上清白,虽然这些年钱没少赚,但有这一层高官勋贵总要避讳些,要不然当初也不至于找了秦家联姻。
宋幼琳:“我堂姐三任丈夫,分别是警司、政务官和商人,我的丈夫也会在这三类人里面选,所以你和魏凌在我这里大差不差。”
徐堰没接话。
此处和人群隔了一段距离,两人谈话不会被人听见,宋幼琳心情尚好,也愿意多说几句:“婚姻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徐堰迟疑了:“我不知道。”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宋幼琳晃了晃高脚杯里的红酒:“在我这里,它的实用意义大于情感意义,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完全利他的爱情是不存在的。”她说,“你想和你喜欢的人结婚吗?”
徐堰:“没有。”他当年选择和叶书存在一起那刻,就知道他永远无法和他步入婚姻。再后来,徐淮盛去世、赵惠元精神状态每况愈下,他不想再有人重蹈母亲的覆辙,对婚姻更是望而却步。
宋幼琳:“那为什么不试试?”
徐堰想了想,才说:“我不想伤害你。”
宋幼琳奇怪道:“你觉得你会伤害到我?”
徐堰:“你很像我母亲,但我不希望你成为她。”
宋幼琳嗤笑道:“你想多了。”顿了顿,“还是说,你跟那些男人一样,觉得女人就该是他的附庸,没有追求自我的权力?离过婚的女人就该像中世纪的女巫一样绑上火刑柱?”
徐堰:“我并不觉得拥有几段婚姻是可耻的事情,每个人都有拒绝自己不喜欢生活的权力,在察觉不合适的时候及时止损,是需要决断力的,我很佩服你堂姐。但你会因此受伤的,理性上的认知清晰和感性上的关系切割,是两件事情。”
宋幼琳想起她先前听到的传言:“因为那个叫顾衍越的男人,你很伤心?”
徐堰怔了一瞬,眼前再次浮现出早晨那道目光,其中满溢的哀恸如此深刻,他心脏一阵钝痛,没有答上话来。
***
陈旌回到住处,还没来得及开灯,过于安静的环境让他下意识察觉不对,刚想退出房间,对方却先他一步制住了他的肩膀,紧接着后背被什么抵住。
咔哒一声,屋门被关上。
连月光都隔绝。
陈旌刀口舔血这么多年,第一次毫无反抗的被人抵住后心。
那人点了一支烟,他许久不曾抽烟,如今有些不大习惯:“邵书存,他究竟是谁?”
陈旌心中一寒,面上不露声色:“邵先生的事不是我能知道的。”
下一瞬,他膝盖一痛,猛地跪倒在地,被揪住头发,身体被一股大力带着向前扑倒,左眼离鞋柜的尖角不足半寸。
陈旌瞳孔急剧收缩,余光瞥见来人的侧脸,他五官隐没在黑暗中,只烟头的一点火星明灭。
那是顾衍越。
对方又问:“英华有一个叫阿军的人,是谁杀的?”
陈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前的人不好招惹,可要是走露小鼎爷的消息,来日被查出来,和自掘坟墓也没什么差别:“我的命不值钱。倒是你,不怕脏了自己的手?”
他话音方落,一阵剧痛袭来,视线像是被删截去一半,湿热的血顺着脸颊流淌。
陈旌惨叫出声,紧接着额头被重重砸上地面,他眼前一阵红又一阵白,眩晕感还未退去,身体因为疼痛下意识的蜷缩。
他头脑迟缓地运转起来,这些年都是封奕做事,顾衍越不大会亲自出面,让他几乎忘记了对方的手腕,如今的封奕和此人比较起来,只能说东施效颦。
陈旌心中恐惧与恨意并生,用仅剩的一只眼望向对方。
顾衍越面无表情,将刀尖贴上他眼眶,冰冷的触感自皮肤传递过来,夹杂着伤处火烧般的剧痛,让他浑身战栗。
顾衍越说:“我不会做什么,我只是好奇一些事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