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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医生很捧场地问:“为什么?”
护士吉娜:“我也觉得奇怪,一般来说一趟至少会跟两个人帮忙转运。第一趟飞机那个咋咋呼呼跑进来的,我以为是其中一个帮忙转运的人,没想到整个飞机只有他是站着的,而且他也是伤员。第二趟、第三趟甚至连个站着的人都没有,我昨晚看科林搬完伤员,那个手和腿都在抖啊。”
波顿难得露出严肃的神情:“因为前线的临时医院被西耶那的炸弹炸了。”
几人脸色均是一变,医生小心翼翼地询问:“那里面的人……”
波顿沉重道:“几乎都牺牲了。”
他们就坐在大厅的空地上吃饭,大厅的人都听得到他们说话,连一整个白天都不正经的埃温一伙人都沉默了。
同为阿佧人,同为战友,他们此刻一同为牺牲的战友默哀。
“不过好消息是——”波顿换了个轻松的语气,“二王子昨天已经到联合国了,在那里大骂……”
波顿换了个词:“在那里舌战群儒,强烈谴责这种违反国际法和人道主义原则的不道德行为,目前咱们和西耶那、亚洛临时停战了。”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众人面色转喜,护士吉娜叹了口气:“打了一年多了,终于消停了会,就是可惜了那些活生生的人……”
“嘀嘀嘀……”
身后Ⅲ度烧伤伤员床边的机器突然发出警报声,几个医生护士把盒饭往地上一放,迅速起身。吉娜快速报告情况:“脉搏加快、呼吸急促、血压下降,生命体征不稳定。”
波顿:“还是躲不过急性感染期。”
勒罗伊哗啦啦地翻本子,指着其中一段给护士吉娜看。昨天勒罗伊跟她配合时,已经发现护士吉娜不仅对医疗用品的名字非常熟悉,对它们收纳的位置也很熟悉,在争分夺秒的急救时能节省非常多时间。
波顿扫了一眼就知道勒罗伊写的非常细,每种可能发生的场景、要如何处理、用什么药品都写的一清二楚。他在努力做到不像昨晚那样沟通不畅耽误抢救时间。
波顿用力拍手吸引所有人注意:“先打升压药物,你俩协助,听勒罗伊指挥。”
几个人忙活了两小时,那个Ⅲ度烧伤伤员的血压和脉搏才恢复回正常水平。抢救时周围围了一圈Ⅲ度烧伤伤员的战友,一群人还在庆祝,原本还闹哄哄的一群人,突然安静了下来。
安德鲁这下知道为什么埃温说,你在这呆两天就知道为什么整个军营都知道了。所有人都认出来那个走进医院的男人,因为在场的所有士兵都看过阿佧三王子的征兵动员演讲。
勒罗伊都不用回头,众人的目光已经告诉他身后的人是谁。芬戈尔一手揽住勒罗伊的腰,看向波顿:“今天忙什么呢?”
波顿当然知道将军不可能屈尊纡贵专门拨冗莅临医院来关心他今天做了什么:“啊,将军,您这边请,我跟您汇报一下今天的情况。”
明明战友生命体征平稳的时候勒罗伊眼睛里也是鲜活地有喜色的,现在却如平静的死海一样垂目顺从地跟着芬戈尔在波顿的带领下进了医生值班室。安德鲁皱眉,直觉告诉他,勒罗伊不是埃温他们嘴里说的那种主动往将军身上贴的情人,他和将军的关系有点怪。
说是值班室,其实不过是临时在大厅隔起来的一个小房间,只放得下一张单人床和一张桌子,要写字的时候只能坐在床上,三人进来后显得非常逼仄,地上还堆了很多材料,波顿差点被绊倒,情急之中用身体撞了一下墙维持住平衡,发出很清脆的一声“咚”。平时他们要叫醒在里面睡觉的医生不是敲门,而是敲墙,医生们曾经聚在一起吐槽过这墙跟纸板一样,根本不隔音,在里面能睡着全靠工作的疲惫。
芬戈尔和勒罗伊先进去,波顿后进,亲兵目送芬戈尔进去后,把值班室的门一关,动作干净利落地转了个身,背对门站着。就算没有他守着,大厅里的人也不敢靠近,不敢说话,个个都假装耳朵也能像眼睛一样闭上,假装听不见。
芬戈尔自然落座,勒罗伊和波顿两人站着,芬戈尔注意到桌上的记录本,翻开来。
波顿假咳了一声,开始汇报:“呃,今天就是例行检查了一下伤员们的情况,做好登记,然后……然后一楼104床的因为之前急救时没缝好伤口,伤口愈合的不好,勒罗伊缝合技术很好,就让他帮忙了一下,缝得好一点,细菌不容易进去,愈合的快。然后……”
波顿早上没来上班,根本不知道勒罗伊做了什么,只能详细说他在的时候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莫名跟将军解释请勒罗伊帮忙的原因,早上还信誓旦旦地说晚上会帮勒罗伊解释,真面对将军时就有点怂了。但看将军好像也没认真在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