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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煜他浑身总是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狭长的眼睛眯着,端得很,对方也看不出来他到底有没有醉。
项目结束后,林煜留在了英国,工作也转向外企,重新进入IT行业,每天泡在办公室。
他不和外国佬泡咖啡馆,国外工作时间没有国内紧绷,他也依旧坐在电脑前。
旁边的琼斯总是很惊叹,他话比较多,而说得最多的大概意思就是:你们中国人真不要命。
他相当热情,试图拉着林煜和他有更多户外活动,被统统拒绝,却还是乐于和林煜交流。
这林煜归结于对他这个“外国佬”的好奇。
琼斯买了一本汉语词典,试图和他用母语交流,最后恹恹告退。
吃了老祖宗文化的福,林煜偶尔蹦出来有点哲理文化的话,琼斯就瞪大眼睛看他,无比钦佩。
琼斯和家里人关系好,总会通电话,说得最多的翻译过来就是:外国佬同事不得了。
陈志说:尔等外国佬,怎懂我中华魅力,致敬我伟大的老祖宗
第六十九章 别等了
方离是被摁着进去的,他的身体被禁锢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顾云语气冷淡对门外的包裹严实的男人说了两句。
方离之前想过跟顾云到了国外再想办法逃走,顾云像是知道一样,收了他的护照身份证,更别提特意带他来了一个小语种国家,这边人说话他都听不懂。
而来这里不到一周,方离还没摸清楚情况就被摁到 手术台。
刺眼的光圈逼近眼睛,不知那个医生给他注射了麻醉剂,玻璃壳上映衬着他苍白的面容,眼缝在一点点闭合,最终挣脱不开药效闭了眼。
他心脏有焦灼的痛,他不知道这群人到底要做什么,在国外他甚至连基本的通讯设备都没有。
如果……他在昏沉的意识里想,他醒来以后会不会比现况更糟糕,他会不会这么一闭眼,醒来就再也记不起什么。
万一他可能不记得什么了,是不是那段回忆只有林煜孤零零守在那。
他醒来是在术后是一个小时后,他迟钝缓慢睁开眼。
床头金属片被光照得映出了他面无表情、陌生的脸。
方离想起来那个午后,他被顾云拉下去站在楼梯口,对方拿烟头烫了下他的衣服,说:“看到你这张脸就烦,整了去。”
麻醉感逐渐褪去,脸上延缓传来一点痛感,只不过这不算什么事,因为方离脑子是空白的。
又是一个无法控制的变量。
顾云想办法给他申请了这里的学校,他总是带着翻译器上课,他试图去交流,这里却一个会讲中文的也没有。
校园依旧喧闹,笑声宛若浪潮,穿在林间。
方离却沉默寡言在这里日复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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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木的工作能够劝退各种烦心,消磨去胡思乱想,林煜把自己丢进工作中,让时间一点点和解。
那个曾经人人说的“万一”到底是没出现,林煜工作逐渐高升,但是突破性进展也没有出现过。他早就坦然接受人不温不火的一辈子了。
两年林煜带出了一个自己团队,企业向国内发展,公司人员向国内调动,调动的名单里就有林煜。
中间两年欧洲各个地方跑,两年快跑完了,他来时候带一点私心,却始终没遇到他想找的那个人。
陈志说世界很大,分开会很难遇到。
回国的飞机穿梭在云间,每一片都像这两年藏着的诗与泪。
一同回来的还有琼斯,林煜平时冷淡,相处久了就可以察觉到细微的神情变化,琼斯操着不熟练的中文问他:“腻是不似心情不好?”
“为什么这么问?”
“腻回家应该凯信,不是着阳。”琼斯说。
林煜嗯一声:“到中国找个普通话好一点的老师,你不标准还有口音。”
琼斯:……
琼斯为老师辩驳:“劳斯嗦哦,着阳庆民。”
林煜:……
老总和顾潇尘有点交情。入驻国内的公司,就近选择,也是在南城,林煜理所当然搬回了知意小区。
217搬来了另一家住户。
房间里和走之前一样没有变化,里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灰,沙发上套了防尘罩,掀开是干净的。
琼斯坐在沙发上那期面前桌上的相框问林煜:“着个似谁啊?”
浴室的水刚好落在最后一滴,在桶面里砸出波纹,林煜探出身子看一眼。
那个相框是生日和方离拍的合照,他洗的这张比较含蓄,是他亲吻方离侧脸的那一幕。
客厅里出现一阵寂静。
琼斯睁了下眼意识到自己似乎可能说错话了,准备找点话圆乎过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