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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主人。”贺晓从地上起来从善如流地坐在了主人的腿上。
主人的手环着他将吉他放在他的腿上,下颚抵在肩上微微侧着头,说话时候的温热气息喷撒在他的脖颈处总觉得有些酥酥痒痒的。
“一般的吉他有六根弦,我们通常是左手按弦,右手拨弦,这样握,对,我们可以来试试看C和弦,按住这个,对……”顾沉沉说话声音像是晚间的清风过耳,却灼得贺晓的耳垂发烫,“我松手你自己试试看……”
“不行。”和您弹出来的声音根本不同,贺晓转头咫尺之间的距离看着顾沉沉,求助的目光带着几分无辜。
“已经很好了。”顾沉沉夸奖他,“毕竟第一次,想学我以后可以继续教你。”
教吉他顺带调情,总之顾沉沉很喜欢看这副模样的贺晓的:“跟我说说你小时候吧?嗯?”
“小时候啊,小时候我们那没有这种条件的,放学了就上山下河的,春天的野莓杜鹃花,夏天就去池塘里钓龙虾,秋天去地里偷番薯和橘子,冬天就等着下雪等着过年可以有好吃的。
爷爷说,我们家一定要出一个大学生的,最好是学医济世救人,教书育人也行。
不过这两样我都没选,他说,我自己喜欢就好,不成材也没关系,腰杆子挺得直,不偷不抢就好。”贺晓在提及以前的时候,那双眼眸里总倒映着星河,顾沉沉同样希望他在谈及他们的以后的时候也能这样,“读书不是唯一的出路,但是我们这些人最好的出路了。
我就是个死读书的,不像您,会的这样多。
高中到了苏城后,我第一次尝试喝奶茶、吃汉堡、去看电影,城里和乡下的孩子本来就有着不同的人生和起点,但我觉得我的童年,应该是很快乐的童年了。”
是很快乐的童年,抓住一只蝉就像抓住了整个夏天的快乐,听得顾沉沉都有几分羡慕:“等以后,我们也可以回去过一年四季。
至于今年,明天你带我回家吧?嗯?”
“带您回家?”贺晓脸色微红,主人说的话总能撩拨到他的心弦。
“对啊,回家。”顾沉沉又重复了一遍,“当你答应了。”
“好。”
无边的月色与星子闪烁,阳台上摇晃的秋千架,
“弹琴给你听,我家小狗想听什么?”
“主人弹的都喜欢。”
“这样?那在你身上弹琴呢?”
“唔~喜欢……”
第36章 ,那可是三十万
抵达江城的那天下起了春雪,江南的雪温柔下的总归不算大,落在了肩上晕染开了点点的水渍,地面是湿的,房檐上和树枝上积了点雪。
家里亮着的灯,不是客人,是归人。
陈旧的木门上似乎又换了把新锁,在上面留下了斑驳的痕迹,木门虚掩着可以听得见里面的热闹。
贺晓的父亲过年会回来祭祖,却不想这样巧,顾沉沉牵上了贺晓的手带着点温度的温度给了贺晓推开门的勇气,北风随着推门的举动灌入屋内。
空气却在一瞬间凝结,屋内的人看向门口,门口的人看着屋内,漫长的静默下,各人的脸上的有各自的神色,只有顾沉沉这个“外人”将这副场景以旁观者的姿态收入眼底。
“爸。”贺晓的呼吸都乱了,哑着嗓子说出的一句话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而作为父亲的男人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时候却被不速之客打断,脸上的神色就更复杂,其中讶异、愣怔更多,似乎没有料到贺晓会回来。
“您好,叔叔,我是顾沉沉,阿姨您好。”顾沉沉微微躬身顺着贺晓的话同他们打了个招呼,围绕在他们身边的还有两个小女孩,一个年纪稍大一些应该上了中学,一个五六岁的模样天真稚气。
“怎么回来了?”男人抱着女孩的手紧了紧。
“是啊,不是说不回来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女人也跟着说了句。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回来了。”贺晓反问的语调,看着这幅场景总觉得刺眼,心底的酸涩难以言明,握着主人的手又紧了紧。
“贺晓大学毕业后就跟别人跑了,结婚去了,你们听谁说的?”顾沉沉稍显冷静,他只是想要一个答案证实他心中的猜想而已。
“那时候晓晓男朋友来找过我们,给了我们三十万说是彩礼,晓晓嫁给他了,他说晓晓不喜欢我们,以后不打算回来了。”男人说的有模有样,“我想也是,贺晓的爷爷去世了,我和……他妈分开了,他不想回来是应该的。”
“你就信了?”顾沉沉嗤笑语调和居高临下的目光姿态让人不舒服却又无可奈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