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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江总说,你很少回来。”
席秉渊接下来的话依旧淡然,只是字里行间又听出来几分并不明显的讽刺。
“毕竟业务方面没什么交集,我的确来的少。不过竟然在这里能看见你,也是罕见呢。”江然自然也听出了席秉渊口中的讽刺之意,他也不是什么忍气吞声之辈,“毕竟,婚后我还没见在望江地界正式与你见过面呢。”
面上笑吟吟着,他把有几分玩味和微妙的目光转移到了沈臣豫身上,微微眯了眯一双明亮的眸:“这是什么同学会么?两位这是在——忆往昔峥嵘岁月?”
沈臣豫感到一阵阴阳怪气的凉意嗖嗖滑过后背。
如芒在背。
不愧是江然。
他把求助的目光望向席秉渊——你老婆道行太深我遭不住——你们闹别扭别殃及无辜——救救孩子吧。
那一眼里有万语千言在其中。
席秉渊抿了抿唇角,对沈臣豫斜睨了无语的一眼。
继而似是有些倦意地叹了口气,无视江然言语的中伤,不咸不淡地为自己解释了一句:“……工作上的朋友。”
自然,没有真心要解释的意思。
“原来是在谈工作啊。”江然故作夸张地拖长了尾音,装作恍然大悟。
显然,也没有真心要听他解释的意思。
“虽不像你这么忙,但我也不敢怠慢工作不是。”
“是啊是啊,自从你来了以后,我父亲简直就是被你灌了迷魂汤一样尽在我眼前夸你好。”
这对恶人夫夫旁若无人地有来有往,沈臣豫乐得在一旁看戏。
这不比那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深夜八点档有趣多了。
江然的唇角皮笑肉不笑地掀了掀,但眼底实在没有几分真正的笑意。
突如其来的相遇的确是彻头彻尾的意外。他只是从望江开了个会出来准备来这里买杯咖啡带回公司,没有想到席秉渊会坐在这里,远远望去与对面的人还交谈甚欢。
其实本也不打算走过去的,毕竟他们相看两厌,眼不见为净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但是他听到了店员悄声的八卦,小声嘀咕着两位Alpha客人似乎是在谈论新婚伴侣相关的事情。
新婚伴侣的事情?
拿他当谈资呢?
还在望江周边?
江然在原地道出一声冷冷的嗤笑。
他微微抬手拒绝了店员递来的刚刚制作完成的咖啡,轻声说了句“稍等”,便噙着唇角那一抹恶意又粘腻的弧度,向那两人所在的位置走去。
他偏要去恶心恶心席秉渊了。
即使前提是恶心自己。
“原来是看不惯我得到了江先生的认可?”席秉渊故作惊讶。
“啊,可不是嘛,能得到父亲认可的人可不多,我当然要向你恭喜。”
只是这“恭喜”二字被他拿捏地分外刺耳,尽是嘲讽之色,听不出半点喜来。
“哪里的话,说到底江总还是最对你寄予厚望。”席秉渊这句“寄予厚望”听起来也分外刺耳。
“那也是情理之中,毕竟你是个——外人。”江然勾起唇角,着重强调了“外人”两字,语气恶劣。
“不急,事情总有循序渐进的过程。”
席秉渊在定定地与江然对视三秒之后忽而站了起来。他几步来到江然身侧,借着身高优势微微倾身俯视对方。
江然觉得自己似乎闻到了一股油然而生的苦涩的伏特加气味。
他微微蹙眉,并不掩饰此刻的不爽——他最讨厌Alpha仗势欺人居高临下地看他。
“你觉得自己有这个机会么?”
江然微微抬眸,语气中是不加掩饰的嘲讽。
“这得看阿然给不给我这个机会。”
席秉渊迎着江然辛辣的嘲讽,同样极具戏谑地开口。
阿然。
江然落在身侧的拳头紧了紧,但手上的力道与面上的笑容成正比,他笑出了声。
极其明艳的一个笑。
也极其危险。
只见他微微抬手,慢慢地攀上席秉渊的衣领,缓缓地替他整理了几下。
沈臣豫在一侧露出一抹笑——太有意思了——席秉渊和江然真的是太有意思了——他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席秉渊面对江然突如其来的亲昵依旧表现地无风无雨,面不改色地全盘接受,他与江然冷冷地对视,眼底浓重郁塞的情绪酝酿危险的警告之意。
他们此刻极尽亲密,眼神的暧昧交织的内涵却实为火花四溅的交锋。
谁都不想先败下阵来。
面对Alpha并不收敛的冰冷,江然没有退缩半步,他直直地与席秉渊对视,丝毫没有要让步的意思。
席秉渊那一双灰色的深沉的眼睛,如鹰隼般凌厉冷冽地盯了他一会儿后,才缓缓出现了几分转变,江然确信自己从中看到了一些很恶劣的情绪,他心跳无端一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