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戚玦裴熠二人只相视一笑
裴熠:“明日?”
戚玦:“明日就明日。”
“不是吧?你们怎么成亲这种事情都能临时起意?”看着这两个人,戚玫的眼睛瞪得圆圆的。
……
次日。
“他们两个人,还真是从头仓促到尾。”
戚府中,戚玉珩揣着手道:“我姐姐今日成婚,我居然是今早才知晓此事,我还以为是讹传!哪有这样的?太可气了!”
戚玉珩身边,跟着一胖一瘦两个人,正是当初与他的同窗的梁天赐和屈英才。
“拜堂的地方选在戚府,便连花轿这一步都省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五姐有天大的本事,能招宗室入赘呢。”
梁天赐却拍拍他:“县主也是爽快之人,连宾客都没请几个,想来是不拘这些的。”
屈英才不禁长叹:“说来,当初在梨花巷那会儿,谁能想到县主居然嫁了端郡王,缘分这种东西当真是……妙不可言啊。”
……
他们的婚宴邀请之人并不多,就连戚家自己的人都没到全,便也只请了几个熟悉之人。
万事从简,戚玦只吩咐下去,按家宴的规制办就好,梅院内外也只需戚玦自己院子里的人布置就成。
一直到了傍晚时分,梅院中。
梅院的房梁上连夜挂红绸、张红灯,窗上贴了大红的囍字,还是小塘熬夜剪的,就连一床鸳鸯锦被,都是她昨日让小塘买来的。
白萱萱捻着梳子,一边说着吉祥话,一边替戚玦将满头乌发梳成高高的发髻。
望着镜中的自己,戚玦也有些恍惚,在这副明艳而端庄的打扮下,镜中的她,模样浓烈到了极致,恰如一枝开得淋漓尽致的红梅。
白萱萱难得换上了明亮些的衣裳,却不似万朝朝时那般故作艳俗,而是格外端丽贵气。
她看着镜子里的戚玦,弯下腰,满目慈爱:“环儿大婚,本该找个福寿双全,儿女绕膝的有福之人梳头的。”
戚玦却拉住她的手,起身后,不顾白萱萱的阻拦,跪下来深深一拜。
“环儿……”白萱萱的泪一时没止住。
她扶着戚玦起身,却见戚玦宽慰般一笑,道:“萱姨,我的至亲不多,长辈更是只有萱姨一个,无论怎样,替我送亲的人,萱姨是最合适的,也该受环儿一礼。”
白萱萱拭泪不止:“好环儿……你此生定要好好的,要夫妻恩爱,福寿满堂,敏儿她……见你这般一定会欣慰的。”
正伤感之时,只听门外,戚玫高喊:“吉时到!新娘子出阁!”
白萱萱又连忙擦了擦眼角,而后将团扇交到戚玦手里,催促她:“快去吧,别误了吉时。”
……
他们拜堂的地方被选在祠堂,毕竟能称为高堂的都位列其中。
戚玦被搀扶着,以罗扇掩面,款款而至。
此时此刻,她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觉得脚步都有些飘忽。
思绪飘回承佑元年的祠堂,她与裴熠初见于此,那时候,她会想到有这一日吗?
难得地,思及过往,她心口没有痛感,而是顺着回忆的涟漪泛起阵阵甜蜜。
隔着罗扇,她模糊可见面前那道颀长的鲜红身影。
周遭分明热闹,可她却觉得安静极了,似乎整个五感都被眼前这个模糊的人填满,听不得,也看不见其他。
“阿玦。”
走近的时候,她听见裴熠轻轻唤了声她,看不清他的脸,她也轻声应了:“嗯。”
仪式起。
喜娘高声:“一拜天地!”
二人躬身而拜。
“二拜高堂!”
此刻已然没有活着的高堂了,只有满目牌位,也不管戚家列祖列宗乐不乐意见到她,也不得不受她这一拜了。
“夫妻对拜!”
二人转身相对。
“一拜!一心一意!”
弯腰的时候,戚玦只能看到绣着金线的裙摆,金光闪闪,刺得她满眼温热。
“二拜!鸳鸯比翼!”
从前世到今生,从耿月夕到戚玦,哪怕差之毫厘,或许便不会有他们二人的今时今日。
“三拜!永结同心!”
今后的日子她无法预料,但只要他们一起,不管是什么日子都不要紧。
“礼成!入洞房!”
余光里,裴熠的手向她伸来。
她将自己的手交由他掌心,与他的模样不同,他的掌心是粗粝而温热的,如盛夏的浅溪水的沙砾。
他那样恰到好处地握着她,力一分不多,不会将她攥疼,又一分不少,能让她感受到他此刻的满腔柔情。
周遭人哄闹,调笑,喧声沸反。
而袖底,她的紧紧与他十指交扣……往后,他们会这样紧紧牵着手,哪怕是刀山火海,也不怕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