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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也不懂,你大费周章把阿冬弄回来做什么?”
戚玦的动作停了,她抬眉,这次她没打算回避,只是小声道:“他是裴家人。”
“什么?!”绿尘吓得结巴了:“姑娘你是说,他是……是皇室?!”
“可以这么说吧。”想了想,她道:“我也不知道耿澶他们抓他是要做什么,但毕竟是皇室的人,落在旁人手里,终究是个祸患。”
……
又过三日,藏锋终于带来了有关方汲的最新消息。
“方汲出宫后便出了城,在城郊的茶楼中见了一个人。”
“谁?”戚玦不禁紧张起来。
却见藏锋摇摇头:“是个男子,身穿长袍,头戴帷帽,全然看不清相貌。”
“后来呢?”
“后来……他们分开后,便各自回了京城,方汲回宫,而那个男子,据我们安插在城中的线人来报,他兜兜转转后,进了广汉侯府的后门。”
“广汉侯?姜家?”戚玦想了想:“方汲去见了姜家人?”
这么说来,月盈该不会真的是在和姜家合作吧?
如果是这样,她要怎么在对付姜家的时候,避免伤及月盈呢?
真是让人心焦啊……
不止如此,后宫已经多日未有任何消息了。
未免太后的死讯外传,如今后宫铁桶一般,只怕还是得先找到李子桀问清楚其中情形。
李子桀主审宴宴的案子,他应当有法子保住她。
戚玦这般想着,就动身前赴南安侯府。
不巧的是,李子桀并不在家,问了杜管家才知道,李子桀已经数日不着家了,他人此刻正在宫中。
戚玦不死心,又来了几日,可都未能碰上他,刑部和城门司也无,进宫又进不去。
日子就这么过去半月有余,到了十月中旬。
一夜北风后,天气一下子冷了下来。
戚玦换上了夹绒的冬衣,藕荷色的袄子带着卷草纹,把人围得严严实实。
估摸着,裴熠他们也已经过涧西镇了。
自戚玉瑄死后,戚珑病了一场。
她本就胎里不足,天生体弱,从前在眉郡的时候小心安养着,除了看着瘦了些,气色还是不错的。
只是到了盛京后,波折太多,她又不是个心宽的,思虑一多,便伤心劳神。
眼看着天冷了,她着了些凉,这几日总是咳嗽不休。
戚玦想着,干脆领着她去找明镜道人瞧瞧,明镜道人的医术她是见识过的,兴许还真能调理一二。
趁着天气尚好,绿尘驾着马车,带她们出城。
戚珑要去,戚珞自然也是要一道的。
上山的时候马车不能行,戚珞便一口气将戚珑背了上去,可谓健步如飞,连她和绿尘两个徒步的都要赶不上了。
这二人,分明是孪生姐妹,但似乎除了脸,哪都不像。戚珑若是有戚珞一半精力就好了。
宁无峰的山顶上。
此处风大,风声呼啸,吹得归墟观外的破灯笼撞着门楹哗哗响着,摇摇晃晃的墙皮被风掀了一块。
累得气喘吁吁的戚珞脚步滞住:“五妹妹……这地方看着怎么阴森森的?能不能行啊……”
正此时,只见观门被哗一声打开,带着灰屑簌簌落着。
一个半人高的老头吹胡子瞪眼站在门前,他声如洪钟:“谁家的后生说话这般不知道天高地厚?”
被人抓了个正着,戚珞心一虚,连戚珑都没来得及放下来,就连忙奔上前去:“大夫!大夫我……”
不料明镜道人却毫不客气,抬手狠狠敲了一下戚珞的脑瓜:“没礼貌!谁是大夫!?”
戚珞背上,戚珑身上还裹着厚厚的斗篷,只怯生生露出张脸来:“听闻道长医术了得,晚辈……晚辈若得道长救治,必心怀感激,倾囊相报。”
戚玦在侧,不疾不徐施了一礼:“道长,我家二姐姐身弱,久病缠绵,上回晚辈得道长相救,故而今日冒昧打扰,不知可否求道长帮忙把个脉?”
明镜道人却没好气地瞪了她们一眼:“我这又不是医馆,若是治了一个,旁人再来,我这地方还能清静吗?”
却见戚玦放软了神色:“道长瞧瞧我三姐姐,今日为见道长,一路背着二姐姐上山,平日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今日这一路她不知摔了多少次,二姐姐劝她罢了,她却是一路跌跌撞撞也要上山,说她便是走断了腿也值……道长便当她心诚,成全她吧?”
戚珞连连点头:“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明镜道人将信将疑地看了眼身强体壮的戚珞,面露鄙夷,但还是背着手,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站风口上也不怕把自己吹山下去,进来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