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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裴臻不会放过戚家,也不会放弃明月符的线索,如今戚卓已死,想必下一步,就是把他们弄到盛京去了。
盛京……
就是先杀回盛京去,又有何妨?
过往的一切她都已经记起来了,既然记起来了,她就已经不只是戚玦,更是耿月夕,她不能,也没资格一心想着自己避祸,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太多了……她绝不能逃。
“我不走了。”戚玦道。
戚玫抱着她的手收紧了,带着鼻音道:“……不许走。”
戚玦再次保证:“不走了,但是玫儿,你得先吃些东西,再好好休息一番,我听人说你这段日子,都没好好吃过几顿饭。”
戚玫从她怀里抬头,连刘海都哭湿了,她飞快点头:“我吃,吃饱了五姐便不许走。”
戚玦好说歹说着,才哄得她吃饱了饭,洗完了澡,又躺在床上老老实实睡着了,戚玦才回的梅院。
……
回到梅院的时候,绿尘把黄铜暖炉塞她怀里,在她身边坐下:“哄好了?”
“嗯。”
见绿尘欲言又止,她问:“有事?”
绿尘叹了口气:“今年冬天,发生了不少事,有件事是你昏迷了之后传来的,刚醒的时候怕惊着你,便不敢说。”
见她煞有介事,戚玦催道:“怎么了?”
绿尘又叹了口气:“容夕死了。”
“死了?”戚玦不可置信:“怎么回事?”
“南齐人破城之前,你就让南岸的人和家里人先撤到北岸去了。”绿尘摇头:“容夕不知此事,他担心二姑娘安危,便兀自来了南岸……被南齐人乱刀杀了。”
戚玦愕然,许久没回过神来:“……二姐怎么办?”
戚珑怎么办?她那般身娇体弱的一个人,如何经得住这般噩耗?
“二姑娘一听说这事就昏了,数日高热不退,她的身子本就是长年累月细细调养着的,如今骤然病倒,大夫说,只怕是得天长地久地慢慢养回来了。”
正此时,小塘进门来报:“姑娘,大姑娘来了。”
戚玉瑄?
多半是例行公事地来看看她。
但戚玉瑄却是将屋子里的人都请了出去,而后,在她对面坐下。
只见戚玉瑄穿着素衣,鬓边戴着白菊,只是不知是不是受戚卓的死影响,她觉得戚玉瑄有些不一样了。
“长姐可是有事?”戚玦问道。
戚玉瑄没说话,只是从袖中拿出那枚戒指,放在桌上,推到戚玦面前。
“长姐这是?”
却见戚玉瑄道:“父亲既然交给你了,五妹便收好它吧。”
戚玉瑄的神情一如既往地沉静:“父亲是对的,如果接戒指的人不是你,只怕咱们连现在都活不到,戒指放在五妹手上,恰如其分。母亲那边,我会去同她说,不会让她来闹你,往后多劳烦妹妹了。”
戚玉瑄说话的时候,嘴角噙着和婉的笑意:“枉我自诩过人,如今却连一点做长姐的用处都没有,如今你救了戚府也救了眉郡,我若再拿着家主戒指,成什么了?”
戚玦顿了顿:“……多谢长姐,我本不通家事,今后家中账务,只怕还是离不开长姐。”
“我也只能帮得上这些了。”戚玉瑄道:“身子如何了?”
“已无大碍,长姐费心。”
戚玦从来不觉得戚玉瑄是不明事理的人,但今日见她说出这般话,却觉得无比别扭。
戚玉瑄较往常那般带着几分清高的端庄不同,今天的她似乎格外温婉,也更近人情,更有人气儿,看着也好相处了不少。
只是……
戚玦看着她,忽然意识到戚玉瑄的不对劲之处。
这种不对劲,不在于她身上不易察觉的疲累,也不在于失去矜傲的眼神和微微低着的下巴。
而是在于她说的话……
戚玉瑄居然在服软?
……这简直不像她能说出口的。
她虽待人和善又公允,但总有种凛凛不可犯的清傲,往日若是哪里不如人,便会关起门来下苦功,而不是服软和认输……即便真的比不过,也不会说出这番话。
戚玉瑄的变化细不可查,就像她和季韶锦间的情愫一样,让人容易忽视。
只有当她今日突然这样坐在面前,戚玦才恍然发觉。
说到季韶锦……
犹豫片刻,戚玦道:“其实父亲临终前,还交代了有关长姐的事。”
戚玉瑄眼中一动:“五妹请讲。”
“父亲说了长姐和季公子的事。”
戚玉瑄愣着,眼中微动:“父亲同你说过……”
戚玦点头:“父亲让我帮帮长姐,若是长姐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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