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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容貌没变,但她觉得没以前那么好看了;他的性子没变,但她也觉得没以前那么有趣了。
武幸低下头用勺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搅着碗里的粥,将垂到脸侧的发绳撩到脑后,有些食不知味。
如果不告诉应重迎他的身世的话……那样的话也就不符合武幸的性子了。
只是这种改变,她不喜欢。
应重迎大着胆子搬了个圆凳坐在武幸身边,软语求她,“阿武……能不能……带我去我家看看呀?”
碗中的勺子停顿了一下,武幸用意味不明的语气说,“你想回家?”
应重迎连连点头,他感觉到武幸好像没有拒绝的意思,“对呀,我想见见我的阿爹阿娘,想见见我的哥哥们,我想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从小我就在幻想我是被家人不小心弄丢了,总有一天他们会找到我,会给我漂亮的衣服穿给我好吃的补偿我,虽然他们并没有找到我……但我找到了他们,也是一样的!至少能证明我不是被抛弃的!我不是没有爹娘的野种!”
“阿武,你救了我,又帮我找到了家人,你真是我的大恩人,我这辈子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今生都只跟在你身边,但我还是想去看一眼……就一眼,可以吗?”
应重迎用那双大大的杏眼楚楚可怜的望着她,不安的咬着嘴唇期盼她能答应,她应该会答应的吧?她几乎很少拒绝他的要求。
家人……回家……
武幸沉默了一下,说,“好。”
听到武幸答应,应重迎便欢天喜地的出门去了,“那阿武你吃完了再叫我来收拾!”
武幸低垂着幽暗的眸子,想起她在曲塘山上见到应重迎时候,除了震惊之外还有一丝丝的惊喜。
那时候应重迎说,等她回家,他是把曲塘镇那个小宅子当家的,她是他的家人。
而现在,应重迎说回家,是去玉剑山庄,他的家人,是他从未谋面的应家人。
放下勺子丢进粥碗里,武幸随意翻起架子上的书,却心烦意乱的怎么都看不下去,忽然在翻到一本棋谱的时候,在上面瞄到了有几分熟悉的笔迹,娟秀工整,是秋月慈的字,那个已经香消玉殒的温柔女子。
红豆入火烧明艳,
相思蚀骨情难断。
滴血犹忆少年心,
少年心却易生变。
秋月慈从东阳玉楼搬走后,留下的很多棋谱琴谱书籍都送给了先生,大概是先生将它们都运到了这里放着收藏,武幸不知这诗写给谁,诗中人又是谁,却忽然读懂了它表达出的那种简洁明了的意思,少年心却易生变……应重迎原本对她就是曲意逢迎,心境变化的那个人,是她自己。
第180章 问话老汉
被这种事扰乱了心境,武幸也没了去找洪天恩问清楚的心思,丢开那本棋谱,准备出门散散心。
恰巧这时候,被她派出去探查消息的弟子有了线索前来汇报,在阳安城外往南十里有个村落,几个月前曾经出现过类似的人。
“属下谨记着堂主之前的吩咐,没有贸然去追,留守了人在那个村落里,堂主可要亲自去看看?”弟子说。
傅少衡剑法超然,又有青锋剑这种神兵利器,寻常几个二流高手根本不是他一合之敌,武幸担忧造成不必要的伤亡,一直只让弟子沿路探查即可,无需正面冲突。
反正武幸本来就想出门散散心,去哪儿都是一样,点点头便道,“去牵我的马来。”
弟子便牵来两匹马一人一骑为她带路,到了地方,便有留守的弟子领着当地村民来回话。
那弟子拿着两幅简陋的人脸画像,“看清了,老汉,是这两个人吗?”
在武幸来之前那老汉便已经对着画像看了好半天了,此时便连连点头,“错不了,小老儿我还从来没见过长这么俊的人嘞,可惜的呀,这么俊这么年轻眼睛却看不见。他们在这儿住了几天,高个儿拿剑的哥哥一直照顾那眼瞎的弟弟,但那弟弟脾气不好,一点儿也不体谅哥哥的辛苦,动不动就是非打即骂,半夜也不得安生,村里便不乐意那两个外乡人继续在这儿了,没过几天他们又走了,小老儿看着哩,应是往南边儿去了。”
“那是多久前的事?”武幸问。
那老汉掰着手琢磨了一会儿,“刚春种过后的那几天,该是有好几个月了。”
武幸便点点头不再问,吩咐手下给那老汉几两银子,老汉拿着银子便欢喜的走了。
“都撤吧,回阳安休整一晚,明日南下庐邑。”武幸淡淡吩咐道,掉转马头准备回去。
“是。”
手下弟子应了声,又犹豫着问道,“先前我们来问话的时候,这些村民还以为我们是来查案的,听他们说,近七八年来总有拐子拐孩子,但那些拐子奇怪得很,不去拐健康的,反而去拐一些心智不健全的孩子,属下听他们说了觉得很是反常,不知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