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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少泊吓坏了,连忙把人扶起,紧接着一记刀眼飞向那乞丐,似要将他生吞活剥。
而那乞丐也似乎意识到自己闯祸了,提溜着一双眼睛不再疯癫。
但楚少泊并不打算放过他。
内力凝聚掌心,他眸光泛着刺骨的寒意,随时准备取了对方性命。
可就在他即将出手的时候,却听耳旁传来云照隐忍的呢喃:“人多眼杂,勿生是非。”
楚少泊动作一顿,最终还是没有出手。
他递给李德忠一个眼神,李德忠会意,紧紧抓着那乞丐的手防止对方逃跑,待看热闹的群众散开后,他悄悄把人交给了暗卫。
等待那乞丐的必然是牢狱之灾,但楚少泊可不管,眼下云照伤得不轻,他自认没杀了对方便已是大发慈悲,绝不可能轻易放人离开。
“血流到眼睛里了。”胸腔的怒火在看见云照的伤情后顿时烟消云散,只剩下浓浓的心疼停留其间。
他拿出帕子替云照轻轻拭去血迹,但那道不浅的伤口仍然不停往外冒着血珠。
“快,去找郎中!”眼看止不住血,他立即唤李德忠去寻大夫。
李德忠立即弓腰道是。
待人离开后,楚少泊让店小二准备了一间厢房,随后便抱云照上了楼。
“别怕,大夫很快就到。”把人按顿至床榻上,他轻声哄了一句,然后又是打水又是清理伤口,忙碌无比。
云照视线跟随,忽地抓住他的手道:“我要回宫。”
楚少泊一愣,“嗯?”
看着云照眼里流露出的恐慌,他猜测对方定是被方才的场景吓着了,便安慰道:“别担心,朕已让李德忠把那人押入了大牢,等回了宫,朕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但现在,你需要好好休息,一切等明日再说,好不好?”
云照却反常地耍起了小脾气,“不好,我现在就想回宫。”
语气夹杂着急切,楚少泊眉头微蹙,有些心疼地叹了一声,妥协道:“好,朕答应你,但至少也要等郎中替你的伤口上了药再回去,如何?”
慢慢地,云照松开手,轻应道:“嗯。”
于是,待李德忠寻来郎中后,看着那薄薄的一片纱布在头上围了一层又一层,楚少泊又细细检查了一番,然后道:“可以了,咱们回宫罢。”
渐渐的,夜幕笼罩而来,宫里一片静谧。
由于不放心云照,楚少泊一直待在长乐宫里,直到人睡下了才安然离开。
寒风卷着乌云,窗外的呼啸声尤其之大。
床榻上,原本酣睡的云照慢慢睁开了眼。
他小心翼翼走下床,随手披了件裘衣便匆匆出了门。
值夜的宫人正在角落偷偷打盹儿,他草草瞥了一眼,然后踱步出宫。
夜色成了很好的隐身衣,他一路行至大牢门前,趁看守不注意,不声不响地走了进去。
踏入牢门的那一瞬,腐败的气息顿时扑鼻而来,熏得他险些呕吐,只得硬着头皮前进。
很快,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
是白日里的那个乞丐。
似乎是心有灵犀,那“乞丐”缓缓转过头。
脏乱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可即便如此,云照依然能看见对方在朝他笑。
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快速跳动,他原地静立了片刻,然后大步向前走去。
“…………裴勉?”双手猛地抓住牢门,他眼眶泛着殷切的红,试探性唤了一声。
那人扬唇一笑,紧接着走向云照。
隔着牢门,他揭下了脸上的伪装。
熟悉的面孔刻入瞳孔,云照鼻头一酸,再没忍住哭了出来,“我就知道是你。”
掌心搭上对方脸颊,他低啜道。
早在收到信笺起他便有所怀疑,直到白日见到了人,他才终于肯定了心中猜想。
原来,自己从来都没有被放弃过。
“好了,不哭了。”对面,裴勉冲他一笑,调侃道:“再哭就变成花猫了。”
云照并非想哭,只是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看着那泪珠像断了线似的颗颗滚落,裴勉心疼得不行,同时自责向云照道歉:“抱歉,是我来晚了。”
“你来了,祐儿怎么办?”忽然,云照带着委屈的哭腔,冷不丁来了一句。
裴勉愣了愣,颇为无奈道:“搞了半天,这眼泪珠子不是为我流的了?”
云照白了他一眼。
裴勉笑了笑,道:“好了,不逗你了。”
“这次来,我可是拿了十足的把握要带你回家,所以你不必担心。”
深埋心底的熟悉语气让云照心生暖意,他与裴勉四目相望,破涕为笑道:“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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