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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酒杯一举,“来陛下,臣再敬您一杯!”
楚少泊脑中不停回旋着林峯那句“半身是血的男子”,不知怎的一阵心慌,但转念一想云照还在宫里,且又怀着身孕,应当不会跑来这极寒之地,于是便没在意。
腊月的夜晚尤其寒冷,遍地都是凋零的落叶与枯槁的树木。
“嘿,你看这人模样挺俏,就这么杀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你想怎样,万一他是敌人派来的奸细,咱们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我就这么随口一说,不过就这么埋了确实可惜啊。”
…………
山丘上,两名士兵边铲着土边说,色眯眯的眼睛时不时瞟向地上半昏半醒的人。
忽然,其中一人撂下铲子,“不行!老子已经十几年没碰过女人了,如今抓到一个美人儿,就算是个男的又怎样?还不都是一个用法儿。”
另一人听后似有动摇,但依然害怕。
带头的那人见他这怂样,一边开始卸身上的盔甲一边嘲笑他:“就没见过你这么怂的,反正又没人知道,就算有人知道了又怎样?咱们到时一口咬定那小美人儿是敌人派来的奸细便罢,到时说不准还能落一个为国英勇献身的名头。”
“这…………”
另一人听他这话,还想说什么,但却见对方已经把地上的人拎起来反扣到了树干上。
云照被一阵疼痛刺醒,但脑袋依旧昏沉。
那人看云照一直软绵绵的,一副要倒不倒的样子,不由啧声对不远处观战的同伴道:“喂!过来搭把手。”
同伴屁颠屁颠跑来,“干什么。”
他说:“你把这小美人的肩托着,要不一会儿干起来我都怕他摔了。”
同伴听后干巴巴应了一声。
双手得了空,那人猥琐一笑,紧接着两只咸猪手放到云照腰间摸了一把,感慨道:“这家伙真是个男人?怎么感觉腰比女人还细。”
“行了。”对于对方的话,同伴显得格外局促,催促道:“你别啰嗦了,当心被人看见。”
“瞧你这出息,就是陛下来了又如何?老子一样…………”
话未说完,耳旁忽地传来一声低哑嗓音:“朕来了,你当如何?”
两人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向旁边躲去,失去支撑的云照眼看就要倒地,被楚少泊眼疾手快地捞了回来。
他心疼地看了眼怀里的人,而后便是滔天杀意,他想,若不是自己留心过来瞧了,那云照是不是就…………
他不敢往下想,那简直比要了他命还痛苦万分。
两个士兵毫无疑问被杀了,楚少泊抱着云照一刻不停地返回军营,当即传唤了军医。
帐篷里,云照盖着狐裘大氅躺在榻上,意识不甚清醒,连日的长途跋涉让他伤口一次次撕裂,原本就因生产而元气大伤的身体,此刻已然到了极限。
军医替云照把着脉,眉头渐渐收紧。
楚少泊在一旁干着急,好容易才等到对方收手,便连忙问:“他怎么样了?”
军医叹了口气,“情况不容乐观。”
“这位公子产伤撕裂太过严重,又多日长途颠簸,使得伤口伤上加伤,不过臣倒是好奇这位公子到底在执着于什么,竟能一口气挺到现在,否则换做旁人,只怕早已命丧黄泉。”
楚少泊听他吧啦一堆无用话,气愤至极的同时不得不压低声音问:“有什么法子根治?”
军医闻言道:“根治是不大可能了,但若坚持服药,恢复到与常人无异不是难事。”
听到不能根治,楚少泊眼里闪过痛楚,半天才道:“速去煎药。”
军医拱手道是,退出了帐篷。
楚少泊原地静立良久,不知在想什么,等他回头想要帮云照掖盖时,却见人已经醒了。
“你醒了?”他立即走过去,手忙脚乱道:“暂时先别动,军医方才去取药了,朕一会儿就替你上药。”
云照发丝凌乱,脸色更是苍白如纸。
对于楚少泊的关心,他恍若未闻,只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对方,平日里的漂亮眸子此刻尽是冷冽,同时又透出哀戚与仇视。
“退兵。”冗长的宁静过后,他齿间挤出这两个字。
楚少泊看着他,蓦道:“你觉得可能么。”
短短一句话,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云照猛然间挣扎起身,不顾下面撕裂的疼痛,杀气腾腾地冲到楚少泊面前。
楚少泊看得那叫一个心惊肉跳,面儿上虽未表露,但负在背后的双手却紧紧握成拳状。
他安静地立在原地,似乎在等待对方的进一步动作,但结果不然。
云照并没有如他所料那般挥拳出掌,反而“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