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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膳厅,各色佳肴已摆满了膳桌,专属于云照的金色碗碟整齐地放在对门处,只看着便让人觉得这家主人的精致与奢侈。
见云照来了,里头一个蓝裙的侍女立即屈膝行了一礼,道:“殿下,菜已备好,请殿下慢用。”
说罢,她冲对面的粉裙侍女使了个眼色,那粉裙侍女会意,待云照坐下后,正准备握筷替云照布菜,被云照一个抬手制止了。
他目光掠过身侧那张无人落席的座位,纵使已经饿得眼前发黑,但他还是决定等裴勉回来一起用膳,于是道:“这里暂时不需要伺候了,你们先下去吧。”
几人面面相觑,但还是应声道了句是。
待人离开,偌大屋内仅剩下一人独坐。
窗外蝉鸣依旧,饭菜却从一开始的热腾腾慢慢凉下,左右等不到人回来,云照清冷的眉宇逐渐布满了愠怒。
那小子,莫不是掉茅坑里去了?
心里不悦地嘀咕了一声,他一只手撑着下颌,另一手的指尖不停敲击着桌面。
心里正气着,肚子又不合时宜地咕咕叫了几声,云照登时怒拍桌沿———“啪”
不等了!
他低声斥了一句,心道自己堂堂大郢摄政王,离了区区一个男人还能活不下去了?
心想着,他赌气似的踢了下儿裴勉平时坐的座椅,然后愤愤拿起桌上的筷子给自己夹了只虾。
但紧接着他便打脸了。
盯着纤细的手指上深一道浅一道的印痕,细微的痛感让他不禁怀疑这虾是不是真的煮熟了。
不小的冲击使得云照心里一阵丧气,可他偏偏又不服输地上了第二次手…………
然后这一次,他算是明白了,自己堂堂大郢摄政王,竟是个连虾都不会剥的酒囊饭袋。
惊愕的同时他又立即否认,这虾如此难剥,一定是他们没有煮熟的缘故,绝非是自己的原因。
这样想着,他心里好受了些,干脆两手一摊,把方才上街买的糕点拿出来吃了。
撕开油纸,一股甜腻之香窜入云照鼻腔,肚子又难耐地叫了几声,他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捏起一块酥糕送进了嘴里。
细腻的口感混着云照最爱的干果香味,让原本怨气横生的人顿时消了大半怒火。
很快,油纸里的糕点便被云照吃了个干干净净。
届时屋外一阵躁动,云照竖起耳朵,当时便听出了是裴勉的声音。
手上动作一顿,他视线瞥过眼前的狼藉一片,联想到裴勉看见此景后放声嘲笑的样子,他心里猛地惊了下儿。
秉着绝不能被发现的原则,云照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起了东西。
…………
…………
…………
…………
———“云照!”
忽然一声高喊,云照身形一震,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了,忙不迭将那装着残渣剩饭的盘子藏到了桌子底下。
恰巧裴勉进来了,一眼便瞧见了膳桌旁眼神飘忽的云照,心下疑惑的同时走上前问:“怎么了这是?一脸心虚的。”
被戳中了心思,云照有些恼羞成怒,“谁心虚了!”
转念一想似乎确实表现得过于反常,他接着刻意道:“叫你今日回来得晚了,我正要唤人撤了饭菜。”
饿死你活该!
裴勉闻言道:“撤便撤了吧,正好我也想问问你吃饱了没。”
云照惑然抬眸,“做什么?”
裴勉提了提袖,咧嘴道:“我从家里给你带了些糕点,你看,都是你爱吃的。”
说着,他把手里包裹完好的东西提到云照面前晃了晃。
云照忽然想起了什么,“你已经吃过饭了?”
裴勉未察觉云照的不对劲,只记得自己已差人提前知会了云照,便应道:“吃过了啊。”
殊不知那传信人路上惹了事端,此刻正在府衙里面受审。
听到裴勉的话,云照眼底升起一抹失落。
这算什么?他忍不住在心里追问,自己等了他这么久,到头来却只是一厢情愿?
呵…………
突如其来的情绪让云照鼻头一酸,他微垂着脑袋,努力眨着眼才不至于让自己拂面。
毫不知情的裴勉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正想问问云照中午吃了些什么,张口的瞬间瞧见云照低着头一言不发,他这才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
“云照?”他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声。
云照不动,也不说话。
裴勉见状,一瞬间将自己方才所有的言行回忆了遍,确实没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便小声问:“可是我哪里说错话了?”
云照依旧不语。
裴勉彻底慌了。
“云、云照,你说说话呀,别吓唬我啊。”他手足无措地围着云照说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