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酥痒的感觉让云照不自觉蜷起身,满眼嗔怒地瞪着裴勉。
裴勉咧嘴一笑,不要脸地在云照颊边亲了一口,顺便留了两排牙印在那里。
云照吃痛,扬起拳头揍向裴勉,被地方灵巧地躲过了。
裴勉得意洋洋地冲他挑了挑眉,云照顿时又好气又好笑,但身体的疲惫让他没有力气再同裴勉耍玩,只默默垂下头,将整张脸埋进了那灼热的胸膛中。
裴勉见此敛去眸中的戏谑,继而把人紧紧拥住,“若是累了就再睡会儿吧,我一直都在这里。”
云照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昇儿呢?他可还好?我们就这样一声不响地离开,他定然又要难过了。”
裴勉安抚道:“没事,我同他本就是去寻你的,见你晕倒了,他比我这个做夫君的还着急,一个劲儿嚷嚷着找太医。”
“是么?”云照唇角微扬,“那后来呢?”
裴勉抬脚勾起床尾的褥子盖到云照身上,道:“后来,我对他说你这是太累睡着了,必须加紧回府歇息。”
“他信了?”
“信了。”
“哈…………”
闲聊的话一句跟着一句,裴勉脑海中回忆着离开前沈南枝同他说的话,眉心锁了又锁。
他想,如若那位冷宫皇后说的是真的,那自己必然是要将真相刨根究底了,就当是为了云照,以及他们尚未出世的孩子。
第26章 身世
一夜无梦。
翌日清晨,云照醒来的时候,身旁空无一人,他揉了揉酸涩的眼角,“裴勉?”
无人应答。
正欲下榻寻人,门外倏然响起一阵刀剑挥舞的声音,他当即沉下脸,不甚高兴地努了努唇角。
那个混蛋…………
嘴里嘟囔了一句,云照心道裴勉那家伙,连自己起身了都不知道,还有闲功夫在外头舞刀弄枪,当真是胆大包天。
眉眼浮出幽怨,他气势汹汹地瞪着紧闭的房门,三两下收拾妥帖后忿忿地推门而出。
“裴…………”
质问的话还未出口,抬眸便是裴勉那张青筋暴起的脸,锋利的剑刃在空中乱舞,四周散落一地的枝桠。
院内,裴勉一袭玄袍加身,手中长剑闪着骇人银光,一花一叶皆难逃他的法眼,不待枯叶落地,那焦黄的脆弱叶茎便在顷刻间四分五裂,动作迅猛且狠戾。
云照看着,一时怔在了原地。
自相识以来,他见过裴勉各种的模样,无论是欢喜还是悲伤,生气亦或是沮丧,但眼下这般似要索人性命的眼神,他是头一回瞧见,心里不免泛起担忧。
察觉到身后细微的动响,裴勉蓦地回眸,脸上锋芒未退,他看着怔站在石阶上的云照,心下猛然一惊,紧接着敛去眸中戾色,歉笑着走向云照,“抱歉,吵醒你了?”
长剑入鞘,他周身戾气尽退,取而代之的是极致柔和的温声和细语。
忽然,一股温热触及脸颊,那不算细腻的掌心一遍遍抚摸着云照的脸,他望向对面笑眼弯弯的人,后知后觉地眨了眨眼,仿佛刚才所见只是他的幻觉一般。
不知何时开始,每每面对云照这张脸,裴勉总会抒以最大的耐心与关心,有时连他自己都怀疑,从前那个同云照针锋相对的人是否真的是他裴勉。
“阿照…………”
耳边的陌生称呼让云照又是一怔,他眼睫轻颤,心头莫名一阵焦躁。
见云照不言语,裴勉问:“怎么不说话?可是哪里不舒服?”
说着,他抬掌搭上云照的额头,被云照抓着腕子给拎了下来。
“没有不舒服。”他道,“倒是你,怎么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裴勉闻言目光闪了闪,“没、没有啊,你看错了吧,我只是昨夜没睡好罢了。”
“是么?”
“是、是啊。”
显然,云照不相信。
以他与裴勉这些年的相处所得,裴勉一贯都是藏不住情绪的,喜怒哀乐尽显脸上,他又怎会相信对方刚才的说辞?
脑袋灵光乍现,他忽问裴勉道:“可是我母后对你说了什么?”
裴勉当即反驳:“没有!”
但那双闪烁的眸子还是将他出卖了。
云照眉心轻拧,语气不禁沉了三分,“裴勉,和我说实话。”
赤诚的双目带着威逼利诱,就在裴勉踌躇不定的时候,云照又道:“你忘了成亲那日许下的诺言了?”
裴勉身形一顿,微微垂下了脑袋。
他自然是记得的。
就在他与云照成亲的当夜,他曾对着祠堂中的列祖列宗发过誓,对于云照,他会毫无保留地付出真心和诚意,且永远不可欺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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