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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鹭扬从警局转移到军政部和周岁全关到一起前,提出要见斯槐一面。斯槐没有拒绝,他也想知道蔺鹭扬到底还有什么好说的。
蔺鹭扬穿着亮色的马甲,剃了头,双手双脚都铐着镣铐,脸上还有专门的alpha止咬器,到了斯槐对面,才被取下来。
斯槐因为长期伏案视力有轻微下降,给自己配了副眼镜,正在适应期,两个人看着彼此都觉得陌生,面对面坐下,相顾无言。
半晌,蔺鹭扬才开口:“斯叔叔最近还好吗?”
“不好不坏。”
“你呢?”
“还行。”
“如果斯叔叔好点儿了,替我跟他说声对不起。”
斯槐没有答应,他不愿意替斯成越接下这份道歉。蔺鹭扬也是斯成越看着长大的孩子,小时候也被斯成越驮着一起玩儿过,到头来,蔺鹭扬却为了一己之私参与谋杀他的斯叔叔。
蔺鹭扬垂着眼睛:“斯槐,其实我一直喜欢你。”
“不敢当。”到底是喜欢斯槐,还是喜欢斯槐背后的思岳,只有蔺鹭扬心里最清楚。
蔺鹭扬还在幻想:“如果没有这些事,你有可能和我在一起吗?”
斯槐叹了口气:“读大学的时候我们一起出游,被人误会成情侣,你主动解释说你把我当成弟弟。蔺鹭扬,那时你连喜欢都不愿意承认,又凭什么希望我对你有不一样的感情呢?”
蔺鹭扬一怔:“或许我从来就没有了解过你。”
“我也好像从未真正认识过你。”
“斯槐,能不能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放过元泰?”
斯槐:“元泰不是周金发,我不会乘人之危、落井下石。”
蔺鹭扬突然起身,身边的警卫示警:“干什么?”
蔺鹭扬小幅度挪动,朝斯槐缓缓跪下,低头说:“谢谢。”
斯槐避开蔺鹭扬这一跪:“站起来,以后别再轻易下跪了,不如好好改造,好好做人。”
言尽于此,他和蔺鹭扬的少时情分到此为止,往后他们各有各的路要走。斯槐转身离开,蔺鹭扬并没有听他的话,而是继续跪着,冲斯槐的背影磕头:“对不起……”斯槐没有回头,大步离开,蔺鹭扬趴在地上,无声的抽泣,很快抽泣声变大,成为了嚎哭,谁也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而哭。
警方公布批捕令那天,阮静双提前告诉了宁息这个消息,至此周家三父子统统被抓,他再也不用担心被蓄意报复,万甲也在蜂鸟协会的邀请下和宁息见面,这个神秘的保镖终于说出了想要扳倒周岁全的真正原因。
万甲是退伍军人出身,凭借强健的身体素质和过硬的搏斗技术,留在了周岁全身边当保镖。他家境很差,家里有长期生病的父亲和失去劳动能力的母亲,以及一个需要读书的妹妹。
所以万甲需要一份高工资的工作供养家里人。
起初都还好,保镖嘛,负责警戒保卫,每个月固定时间上班,按时拿工资,辛苦归辛苦,但工资比许多岗位都要可观。
周岁全读书的时候被家里管得还比较严,最多闹点儿纨绔们常干的荒唐事,但自从他毕业,混账指数直线上升。
保镖们随时都要替他摆平许多烂事,而周岁全本人的脾气也越来越暴戾,一个不顺心,动辄就对身边的保镖打骂,他觉得反正这群保镖都皮糙肉厚,随便欺负也无所谓,周岁全还喜欢叫他们下跪,因为保镖们个个身强体壮身材高大,周岁全讨厌仰视他们。
有一次万甲直接被他扔的玻璃杯砸破了脑袋,血顺着脸往下流,还要跪在地上听周岁全的咒骂。
他不敢动,也不能动,他需要这份工作。
万甲一直忍到了父母相继离世,长期被病痛折磨的老人静静离开,这对他们来说是解脱,可对万甲来说,他失去了世上最爱的亲人。
妹妹考上了大学,每天勤工俭学,除了每年的学费,也不要万甲给她更多的钱,她现在需要哥哥陪在身边。
父母前后去世,万甲请了两次长假,这令周岁全很不满,这几个保镖都是个顶个的身材高大肌肉发达,他平时喜欢带着他们出门炫耀排场,缺一个人,他还得另找,找过来的歪瓜裂枣不满意,于是转头又把气撒在万甲身上。
万甲急匆匆从老家赶回来,听见周岁全在骂自己,谁也不知道他又在哪儿受了气,直骂万甲的爹妈死得晦气。
“这俩老东西怎么不死一块儿,非得先后死,这不耽误事儿吗?”
“真是晦气,我这边接连都是喜事,他一个搞完丧事的,怎么跟着我啊?别把我的喜气儿都冲撞没了。”
“叫他多洗几次澡再过来,赶紧把身上那股死人味儿洗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