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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槐本来就应该是他的,他们青梅竹马、性别相契、相貌般配。如果没有那次的意外,斯槐早就是他的了,怎么还会和别的男人生下斯遇这个野种?
他蔺鹭扬现在不过是借此机会弥补自己的遗憾罢了。
蔺鹭扬颇为“绅士”地给斯槐抽开椅子,又为他倒上一杯红酒:“这是当年斯伯父和我爸一起拍下的珍藏,我爸那么多年一直没舍得喝。”
斯槐一动不动,紧盯着蔺鹭扬:“斯遇呢?”
“她真的很好,下面人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我可不舍得碰她呢。”蔺鹭扬坐回斯槐对面,“斯槐,我们好歹有那么多年的情分,你这么对我太过分了。”
斯槐冷着脸:“你绑架我的女儿,然后说我过分?”
“这怎么能叫绑架?我是邀请小侄女来做客,她是主动上车的。”
斯槐不打算跟蔺鹭扬争这些歪理:“说你的条件。”
蔺鹭扬自顾自地摆出一脸无奈:“我就说你过分……我们两家是世交,元泰和思岳一直有合作,五年前思岳被为难,我们元泰也举步维艰的时候,我还出手帮了你们一把,可现在呢?我只是想请你帮帮忙,你却想方设法地躲着我。”
“少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斯槐漠然地撕掉蔺鹭扬的伪装,“你主动签约,不过是看重思岳的货物卖给元泰的价格低于市场价,你能赚得更多而已。那时即便不是你,我们也能找到接手的买家。这几年,元泰生产的劣质产品没人要,全部由思岳接手,你们元泰的人上下勾结、中饱私囊,我全都认了,就当是还你那点‘情分’,这五年,早就还清了。”
“都是做生意的,难道你就全吃亏吗?”蔺鹭扬双手拍在桌上,俯身靠拢斯槐,面目显得十分狰狞,“再怎么样我对你们斯家也是雪中送炭,现在元泰有难,我低声下气求你,你都不肯说一句愿意帮我的话。”
“低声下气?在哪?”斯槐嗤笑道,“靠绑架我的女儿?”
斯槐话音刚落,蔺鹭扬在对面突然站起来,斯槐拳头下意识捏紧,浑身肌肉紧绷,接着他就看到蔺鹭扬往他面前走了两步,然后扑通跪下了。
这是斯槐意想不到的发展,蔺鹭扬说跪就跪,半点骨气都没有,他忽然觉得蔺鹭扬陌生极了,曾经记忆里那个谦和儒雅、有礼有节的少年仿佛从未存在过,究竟是人的变化真的可以那么大,还是过去在他面前那个蔺鹭扬,永远带着虚伪的面具?
蔺鹭扬向斯槐膝行两步:“小槐……我求你了,元泰现在需要你的帮助只要你这次肯帮忙,以后元泰上下,我蔺鹭扬,给你当牛做马,唯你是瞻。”
这种套话骗二十岁的斯槐都不可能成功,他们彼此心知肚明,蔺鹭扬敢这么干,是因为斯遇现在还在他手上。
因此斯槐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提出:“我要和我女儿视频,先保证她的安全。”
“这个简单。”蔺鹭扬立即爬起来,冲门口打了个响指。
门口的保镖送上来一块平板,当着斯槐的面拨通视频,屏幕从黑转亮,镜头的画面很小,只能勉强看到一面墙和上面的壁灯,斯遇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旁边的桌子上摆满了零食和水果,镜头移动,沙发对面的确是一台电视,上面正播放着动画片。
看布局,是一个酒店房间的模样。
动画片是斯遇喜欢的那部,可看她的表情,并没有沉迷动画片,身上没有什么外力束缚,但她坐得很拘谨,显然她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地方。
斯槐叫了她一声,斯遇没有反应,斯槐立刻知道,这是单方面的视频,只能他看斯遇,而斯遇听不到他。
蔺鹭扬再次打了个响指,保镖收回平板,另一个人送上一份文件。
蔺鹭扬朝斯槐比了个手势:“只要你签了我们的合约,小遇马上就平安到家。”
斯槐抬眼:“我要是不签,你打算做什么?”
“蔺家已经快没活路了。”蔺鹭扬苦笑,“元泰是我父亲毕生的心血,要是元泰没了,蔺家也就没了。”最重要的是,周岁全现在进去了,也许某一天周岁全说了什么,他也会进去。他搭进去可以,元泰不行,他还有堂兄弟姐妹,只要蔺家不倒,他就还有机会。
蔺鹭扬的表态已经很明显了,斯槐气极反笑,他没有急着签字,而是拿起桌上的酒杯,泼了蔺鹭扬一脸。
蔺鹭扬没有动怒,他感觉得到斯槐无比愤怒,但他也因此而明白,斯槐妥协了,事情十拿九稳,蔺鹭扬对斯槐这点怒气全盘接受。
酒水洒了些到斯槐手上,他面无表情地拿起桌上折叠成精致千纸鹤模样的帕子,来回擦拭手上的酒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