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玉树倒没觉得有什么,自己慢悠悠下了车。见多数人往广场中心去,他揣着口袋里节目组给每个人发的一百块钱,转进了广场外围巷子里的早餐街。
过了早餐的饭点,这条街的人不是很多。他在一家现做包子铺门口停下,买了六个包子,转头递给跟自己的摄影大哥和助理小姑娘一人两个。
助理一愣,连忙摆手:“不用了哥,我出发前在训练营食堂吃过了。”
“拿着吧。”江玉树面无表情往嘴里塞了半个包子,“早上食堂的饭这么难吃,我不信谁能吃饱。”
小姑娘和大哥面面相觑:啊,这是可以说的吗。
但食堂的早饭确实难吃,两人犹豫片刻,默默接过了肉香扑鼻的热包子,在镜头后面大快朵颐起来。
吃了包子,三人似乎达成了某种革命友谊,在街道里到处溜达,寻找各种美味还便宜的小吃垫肚子。
他们循着味道找到一家关东煮时,迎面正和几个同班选手碰上了。其中有左佑在,一看到江玉树眼睛就亮了:“小树,这么巧,这都能碰上啊。”
广场就这么点大,碰上实在是很平常。只是江玉树知道他的用意,也顺着他的话点头:“你也是闻着味道过来的?”
“是啊,食堂早上那碟胡萝卜拍黄瓜做得太优雅了,我山猪吃不来细糠,快饿死了。”左佑说着,凑近店门深深嗅闻一口,“啊,真的好香。”
一帮男生围着小小的店门,一边等汤一边聒噪夸张地喊饿,像一群嗷嗷待哺的猴儿崽,把老板吓得不轻,赶紧忙活着把所有人的关东煮都捞了,生怕慢一秒就饿死一个。店里没有位置,大家就端着杯子在台阶上下坐了一片,边吹凉边很没形象地嗦汤。
“这个味道绝了,好像我姥给我煮的汤。”徐宏迪开口感叹,旁边的张途笑起来:“你姥擅长的不是包治百病红豆汤吗,怎么又会做关东煮了?”
“你懂啥,我姥什么都会,她可是我的童年之神!”徐宏迪说到这,语气黯淡些许,“可惜她去世的时候我还小,没学会炖汤的手艺,现在再也尝不到了。”
众人默然一阵,张途忽然接话:“我会煮红豆汤,回头做一次给你尝尝。”
“我会做排骨汤!”“我会炖鸡汤!”“我会做佛跳墙!”周围的人一个接一个跟上,令徐宏迪又笑开了,忘了刚才的短暂神伤。炖汤接龙轮到江玉树这里,他在大家的瞩目下沉默两秒说:“我会做珍珠翡翠白玉汤。”
徐宏迪不明所以,还在好奇地问:“这是什么汤?听起来好好喝。”
“猪潲水。”左佑解释完自己先乐了,一搂江玉树的肩说,“这么好笑的梗你居然自己藏着?送我,下次不许你用了。”
几人边笑边吃完了关东煮,很快又各自分开去找新素材。左佑在江玉树这里刷过脸,就离开去发掘新爆点了。江玉树在小吃街耗过了午饭时间,仍旧在冷清的外沿走,穿过郁郁葱葱的绿化,有散步打太极的老头老太,有带着工作步履匆匆的成年人。他在挡住阳光的树荫里穿行,时不时坐下,在本子上漫无目的地涂鸦。在某处长椅上坐着时,他忽然听到了身后传来的一点音乐声。
摄像大哥听着耳熟,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正是昨天晚上江玉树随机歌单里播到过的那首儿歌。镜头再对上江玉树的脸,他渐渐听入了神,坐在椅子上沉默着,不知想到了什么。
儿歌播到中段,忽然停了。几个稚嫩的声音抱怨起来:“班长,你的音箱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老是这样放到一半就卡,我们怎么学嘛。”
大概是班长的小孩子懊恼开口:“我也不知道,我从家里带来的,在家都放得很好啊。”
“午休都快结束啦,今天又没有时间练了。下周运动会开幕式就要表演,怎么来得及啊。”
班长想了想说:“那要不,我们自己边唱边排练。”
孩子们商量定了,开始一起认真学着唱起来。可各自音调不一样,有人快有人慢节奏打得乱糟糟,根本没法往下排。正当他们手忙脚乱时,忽然听见树荫后面传来一道温和沉定的男声,流畅地唱出这首歌的开头。
江玉树穿过树荫,走到他们面前,问他们:“我给你们伴奏,怎么样?”
排练的孩子们看到陌生人,顿时有点腼腆,但见江玉树长得好看,脾气也好,又心生好感,同意了他的加入。江玉树一边唱一边不疾不徐地拍手打节奏,孩子们总算找到了点状态,回忆舞蹈动作磕磕绊绊跳了下去。
江玉树一边伴奏,一边时不时指导一下动作,后来干脆在前面领舞,耐心地带着孩子们跳了几遍,终于让大家都把动作捋顺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