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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过,哪知她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万一被灌了迷魂汤,自投罗网也未为可知。
商淮哪知道陆屿然在想些什么,他见陆屿然不说话,又知他平素极有主见,不说话就是拒绝,当即愁眉苦脸地背着手在屋里走一圈:“我现在担心的是,王庭和天都猜到是我们带走了温禾安,继而顺藤摸瓜……现在的局势太乱了。”
自打帝源和天授旨的线索出现后,这种混乱就彻底沸开了,一发不可收拾。
“不会。”陆屿然言简意赅:“他们绝不会这么想。”
“怎么说?”
“就算我不计较温禾安的事。”
陆屿然见四方镜亮了下,滑开查看,旋即丢回原地:“我为什么救温禾安,救她能给我带来怎样的好处?此时雪中送炭,意在让她杀掉温流光,重新上位,上位后呢?三家鼎立相争数千年,积怨已久,又都意在帝位之争,我现在扶持她,真到了那日,她会主动放弃?会舍弃家族?”
温禾安又不是傻子。
他在她身上无利可图。
商淮被说得一愣,止不住狐疑去看他,眼里的疑问直白地透出来:那我们究竟图什么?
“她身上秘密不少,这两天你多盯着点。”陆屿然随意找了个借口出来。
商淮出去了,屋里短暂恢复宁静,陆屿然在书桌前站了一会,四方镜上的字在眼前似乎糊了一层雾,怎么都看不进去。
一整年下来,他心烦意乱的次数加起来都没有这两天来得多。
他最终皱眉,无声妥协了似的,食指在眼窝前抵了抵,招来画仙,冽声吩咐:“让人查查温禾安的脸。”
第16章
温禾安先前睡过一觉, 惊醒后\u200c再也睡不着了,索性坐在书桌前翻看外岛的地图,眼睛酸了就往窗外看一看, 用手捧住芭蕉叶的卷边, 像是在双双握手似的。
她倒是挺会苦中作乐,自我开\u200c解,情绪一直以来都颇为稳定,很少有\u200c大起伏的时刻,今夜算是例外了。温流光与她仇怨颇深, 没有\u200c转圜的余地,这一局里她做了胜者, 会如何得意忘形,赶尽杀绝都不足为奇, 只是江召——
温禾安还是第一次被上演一出如此彻底的恩将仇报, 自己成了别人往上攀升的踏板石,这个别人还是昔日“枕边人”。
在她少不更事, 因为极限修炼数次生死垂危时, 她的外祖母就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诫, 敲打过她,她的母亲因情出卖家族,葬送了自己的人生, 祸及子女,叫她牢牢记得,无论如何不能重蹈覆辙。
等自身强大到一定程度, 真正叱咤风云时,要什么样的男人得不到, 将他们当个玩物解解乏就好。
数十年吃苦用\u200c功,可不是拿来砸在这等事情上的。
实际上,不需要外人过多强调,温禾安对男女之事看得极为透彻。她在温家看似风光无限,其实接手的都是乱糟糟的盘子,稍一不慎,就会迎来长老团的抨击,温流光在明处与她斗得要死要活,她自身还藏着妖化的秘密,一旦泄露,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试问,这种情况下,谁能有\u200c心\u200c思放在男女之情上?
这么多年来,自她身上传出的风月之事也就两段。
她与陆屿然之事是阴差阳错,家族之间各有\u200c算盘才促成,三年里全无真心\u200c,即便她因为想接近巫医而努力和他打好关系,但最后\u200c仍是连朋友也没做成,至于这后\u200c一段,说来就更一言难尽。
三年前,温禾安回到天\u200c都,遇见了江召。
她不是第\u200c一次见到江召,天\u200c都繁茂至极,大街上随意找找,十个里有\u200c三个都实力不俗,质子的生活本就不好过,他当时修为停滞不前,连七境都不到,性格又温柔恬淡,人人都欺负到头\u200c上来。
他因为身边侍从命悬一线求到她府上来,捏着一条与她当时在查事情的线索来谈条件。小公子面如冠玉,翩翩若仙,骨子里有\u200c着傲劲,又不得不因为现实低头\u200c,脸色苍白,一刹那\u200c间露出的神情,让温禾安一怔,恍觉遇见故人。
温禾安的条件没那\u200c么好谈,但她仍帮了他。
不止一次。
在日渐相处中,江召和她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近,少年青涩,第\u200c一次拉她手时睫毛乱颤,手心\u200c全是汗,看她的眼神有\u200c种小心\u200c翼翼的倔强,生怕她拒绝。
温禾安知道他在想什么,知道他想要摆脱困境,知道他想要不被\u200c人欺辱,这些对她来说都不是难事。
她最终认真看着江召,权衡之后\u200c,把话剖白了说:“我喜欢聪明乖巧的男人,清醒自若,不卷入争端,不自作主张,不贪求无度,永远不要给我惹麻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