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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昭努力让自己镇定一些。
“因为他们不让我回皇宫。”宁昭鼓起勇气看向他的父亲,“可我只是想见母亲一面。”
皇帝仍然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看得宁昭背脊都是薄薄冷汗。
即使提起他的母亲、皇帝的发妻。
他的父亲也没有任何情绪,“我没有想到,拨去那么多老师,竟把你教成了一个脆弱不堪、感情用事的废物。”
宁昭猛地一颤。
“Omega果然成不了大事。”
宁昭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攥在一起,没有说话。
皇帝冷然道:“既然回来了就老实住下,过段时间,我会安排人开始手术。”
宁昭愣了愣,“父亲,什么……手术?”
他没有生病,为什么要做手术?
皇帝却只是道:“帝国不需要脆弱无用的继承人,阿昭,想做你母亲的好孩子,就拿出一点觉悟来。”
“别再让我失望。”
那时宁昭没有听懂父亲的话。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
*
最开始,他们让宁昭喝很多药。
什么颜色、什么味道的药剂都有。
也没有人向宁昭解释这些药是做什么的,他们只是用没有情绪的眼睛盯着宁昭,直到他一滴不落地将药喝完。
宁昭也试过将药偷偷扔掉,随后换来的是暗无天日的禁闭。
在狭小湿冷的禁闭室里,宁昭一遍遍地想着伊泽尔。
他那样不告而别,伊泽尔会不会着急。
这样想着,宁昭便服了软,他想只要从禁闭室里出去,只要伊泽尔回来卡洛斯,他就总能有机会见到伊泽尔。
能跟他解释。
可宁昭没有机会。
不知喝了多少药之后,某一个阳光灿烂的清晨,宁昭被带进了一间陌生的医疗室。
他看见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对方让他叫他何教授。
宁昭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见阳光映进来,对方反光的镜片。
何教授转身拉上了窗帘。
那是宁昭最后一次看见太阳。
*
第一日,他们仍然让宁昭吃很多药。
但是从药剂换成了大把大把的药片。
第七日,宁昭人生第一次迎来了发//情期。
鸢尾香信息素在医疗室内爆发。
他们冷眼看着宁昭倒在地上痛苦翻滚,不给他任何一支抑制剂。
宁昭就像一只不能控制欲望的野兽,痛哭、哀求,什么都做了。
但没有任何人帮助他。
他生生地昏迷过去,又在身体下一次的欲///望里醒来。
如此往复。
第八日,何教授再次来了。
他将浑身脱水的宁昭拉起来,将针管刺入宁昭已经红肿得不行的腺体里。
宁昭觉得有什么东西——或许是他的灵魂——从身体里流失了。
他本能地挣扎,痛哭。
耳边却只有何教授平淡的声音,“配合一点吧,殿下,将您的信息素提取出来,才能减轻移植腺体的痛苦。”
移植……腺体?
宁昭茫然地睁开眼,却又再次痛晕了过去。
第十日。
宁昭被转移到另一个房间。
本能告诉他不能在这里待下去。
宁昭逃跑了。
第十一日。
宁昭的手脚被束缚在病床上,门外多了许多看守的护卫。
第十二日。
宁昭开始绝食。
第十四日。
皇帝出现在病床旁。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虚弱的儿子,用陌生人一般的语气说。
“阿昭,这是你母亲的心愿。”
第十五日。
宁昭没来得及问母亲的心愿是什么。
他只听见了仪器嘀嗒的声音。
只看见了手术室灼热的灯光。
第十六日。
宁昭在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的手脚仍然被束缚着。
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宁昭想伸手摸摸自己的脖子都没有办法。
好像有什么东西,真的从他的身体里离开了。
第二十六日。
宁昭后颈的手术刀口结疤了。
其实他整日被关在没有窗户的病房里,根本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第二十七日。
他们又开始让宁昭大把地吃药。
第四十日。
宁昭额前的头发长到遮眼了,他想要一把剪刀。
但没有人来。
*
第五十日。
宁昭的身体突然开始了剧烈的排异反应。
他整个人陷入昏迷,反复地发烧、呕吐,一次又一次进入高危状态。
第五十三日。
排异反应结束,宁昭开始恢复清醒。
他终于在某一次睁开眼时看见了医生。
“我到底怎么了?”
“这个手术,是什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