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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对,那个不能忘了。”
管家拍拍手,又是几名佣人捧着托盘走进来。
“夫人,您看看喜欢哪个?”
每一个托盘上都是一条精美的防咬颈环。
时声下意识摸了摸颈后。
其实他这些年几乎每天都戴着颈环,哪怕他从来都不出门。
那是父亲的规定。
但在坐上婚车的那天,父亲却叫人摘走了他的颈环。
时家人有时候有很朴素的价值观——
他们认为如果时声能被伊莱恩标记,最好是永久标记,那么在替嫁真相暴露的那天,或许还能看在标记的份上有一丝转机。
所以到了卡洛斯家后,时声再也没有戴过颈环了。
见他站着没动,管家以为是他不喜欢,连忙说:“这些都是家主亲自挑选的。”
时声的眼睛亮了亮,自动把这些颈环当做了伊莱恩送他的礼物。
他看了许久,犹豫着,挑了一条和自己的白色西装同颜色的。
佣人正要帮他戴上,一只手先一步将颈环拿了起来。
时声在镜子里看见Alpha的军装外套,惊喜地回过头去。
伊莱恩微凉的手指擦过时声颈后的肌肤,扣好颈环的扣带,又仔细地调整了一下位置。
那双拿枪拿剑的手正为他的Omega戴着对配偶来说意义不一般的首饰。
时声的脸有些热,垂下眼时睫毛轻轻颤抖。
“很好看。”
他听见伊莱恩说。
时声像被夸奖了的小狗,跑过去拿起自己的语音器,给伊莱恩弹了一个猫咪害羞的表情包。
于是所有人都看见冷面的家主眼底缓缓露出了柔和笑意。
他朝时声伸出手,时声连忙挽住Alpha的胳膊,与他一起走了出去。
*
兰瑞斯先来卡洛斯家接尤弥安,当看见跟在尤弥安身边的诺亚时,他愣了愣,连忙移开视线。
尤弥安淡淡看他一眼,先一步上了车。
“尤弥,那位是?”兰瑞斯还装作不认识诺亚,“跟我们一起去舞会吗,怎么不上车?”
尤弥安靠着扶手,手撑着脸似笑非笑地说:“那是我二哥的舞伴,上你的车做什么?”
兰瑞斯神情微变,讪笑道:“我以为是你朋友。”
“我有多少朋友你还不知道么。”尤弥安神情恹恹的。
兰瑞斯不敢再自讨没趣,连忙闭了嘴。
另一边,伊莱恩已经带着时声走了,伊泽尔上了最后一辆车。
诺亚站在原地犹豫,就听见车里的贵公子懒洋洋道:
“还不上来,等着我抱你吗?”
诺亚抿抿唇,低着头上了车。
车内空间很大,他却不敢坐在伊泽尔旁边,俯身去了后排。
伊泽尔只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这个风流的Alpha一旦收回自己的柔情,便是个再冷漠不过的人。
可诺亚想不到原因。
他好几次想张口和伊泽尔说话,看着Alpha的眼睛又没了勇气开口。
今天是盛大的日子,伊泽尔按照家族的惯例戴了止咬器。
跟伊莱恩常戴的兽骨款不同,伊泽尔钟爱银色的金属,覆在下颌的精致银饰更像半张机械面具。
冰冷的机械感让那双柔情的眸子变得令人畏惧起来。
其实一年前那短暂的相处时间里他就发现了,伊泽尔并不是真的好脾气的人。
他好像总是笑意款款,看神都深情。
但在他眼底深处,似乎无时无刻不充满了厌倦。
只能说,这个Alpha始终姓卡洛斯,身上流着那被诅咒的血。
伊泽尔并不在乎诺亚在想什么,事实上,会答应尤弥尔让诺亚做他的舞伴,更多的原因是——
他倒要看看,诺亚会如何接近皇太子。
那个完美得像假人一样的讨厌鬼也会被Omega诱惑吗?
*
舞会正式开场前,众人都聚在专门用来设宴的花园里。
季随跟在时母身边,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
这是第一次,时母带来参加宴会的不是时意,而是她的侄儿。
一路上不少贵妇向时母称赞季随,但更多提起的仍然是“时意”。
准确地说,是顶着时意身份的时声。
无论背后再怎么畏惧,所有人也都知道,跟卡洛斯家联姻,时家从此又再上了一个台阶。
而这也是许多人猜测的,陛下会为伊莱恩选择时家的原因——
卡洛斯一家已经足够权势滔天了,皇室不会允许他们拥有有利的婚姻。
时家世世代代读书人,看似是首都的大家族之一,实际没什么实权。
当然,这并不影响众人在今日恭维时夫人。
当叫不出名字的贵妇再一次提起时意从前在军校就多么优秀时,季随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就要挂不住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