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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凡是有我们就行了。”其实许怀清不必来一趟的,但他知道柳仪温的性子,必不可能稀里糊涂又安安分分地留在月城,只有自己来说明缘由才行。
柳仪温情绪激动地想要说些什么,“但我也是许家人,我知道你们此行不仅仅是为报仇,可是……可是我也不是那么没用,陛下头风发作,我能治,我待在陛下身边,也很便利啊……”他极力地说着自己的好处,希望哥哥不要丢下他。
“柳仪温,你明不明白,许家没了,总得留一个的。”许怀清的态度坚决,但眼眸中却克制不住地闪烁着泪花。
柳仪温明白的,他忽然什么都明白了,许怀清想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一个人身上,保他一条命,保下许氏的一条血脉。
原来哥哥此次来不是来探望自己,不是来带他一起走,只是要告诉他利害关系,留着月城,也怪不得前一天还急切着让他回家的宋琲忽然说了“不急”。
原来他们都知道。
可是让他独善其身,如果最后失败了,自己能受得了吗?
柳仪温忍着的泪水最终还是从眼角滑落下来,“我知道了,哥。”
柳仪温送走了许怀清之后就闷闷不乐的,宋琲怕他把自己憋坏了,变着花样地逗他笑,可都无济于事,他知道再多安慰的话都是没有用。
宋琲也有私心的,他与许怀清一样希望柳仪温能够好好地生活着,不要掺和进这些污遭的事情,可看着他这般模样,心里始终不是一个滋味儿,只能等他自己想通了关卡。
柳仪温抓住了宋琲手忙脚乱的手,一把拉了过来,将头埋在宋琲的怀中,吸了吸鼻子,闷闷道:“实在不行,实在不行就毒死太子吧,太子死了,他就不会成为皇帝,不会去伤害你们了。”
可是柳仪温知道这样的想法是天方夜谭,只能是嘴上说说。
宋琲一愣,随即浅浅一笑,“不会的,我们阿温只会治病救人,不会伤人。”
他不想纯洁的小兔子身上沾满血迹,因为他知道柳仪温的理想,是天下再无病痛再无苦楚,若是亲手害死一个人,哪怕对方是仇敌,也会一辈子活在不安之中。
柳仪温抹了抹自己的泪水,又用袖子擦拭干净,道:“不过我不会自怨自艾,一切都还没有结果。”太子会不会倒台,哥哥他们会不会全身而退,现在谁都不知道。
继而深吸了一口气,“哥哥让我好好活着,我就要好好活着,我不止有许家的仇恨,我还有自己的理想与抱负,我要好好地活着的。他摸着宋琲的脸,缱绻又不舍,“宋琲,你也要好好地活着。”
争权夺位之事,宋琲亦在漩涡之中,脱不开身,更是危机重重。
“我会的。”宋琲用脸颊轻轻地蹭了蹭,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笑着,“不过我还会再多待上一段时间,好好地陪陪你。”
柳仪温玩着宋琲骨骼分明又修长的手指,“嗯,其实我一个人也会很好,馆主、大叔,邻居,还有城主,这里的人都对我很好。”他有些担忧京城的事情,怕宋琲在这里待得太久会引起怀疑,对他不好。
宋琲知道柳仪温的顾虑,宽慰着,“没关系的,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现在太子他们的注意力都在三哥与四哥身上,可无暇顾及我了。”
太子如今可是忙得热火朝天,朝中有不少对他不满的臣子,时常找麻烦,他要废很大的精力去料理,宋琲反而不是最重要的了。
宋琲亲了亲柳仪温的嘴角,将人抱了起来,坐在自己的腿上,贪恋着他身上的温度与香气,“我也知道月城很好,城民很好,但我舍不得,我还要看着宝宝出生呢,他越来越大了。”他的手摸上了柳仪温的肚子,感受着里面传来的温度与轻动,“我回去之后会想办法让柳庆过来,他经验丰富,有他在,我会很放心。”
柳仪温有了反应,抬眸望向宋琲,“师父年岁大了,受不了舟车劳顿的,来来回回很耗体力,我自己也没……唔……”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宋琲“啵”地亲了一下,轻柔地将柳仪温落下的碎发别到了耳后,“你也要体谅他担忧你的心,知道你失踪的时候他差点儿吓晕过去,至少也要让他看见你平安无事。”
愧疚之心油然而生,当初一个错误的决定害得那么多人为他担心受怕,柳仪温咬了咬嘴唇。
宋琲环着柳仪温的腰,“不过你别担心,到时候我会找机会和他一起过来,我可不想错过宝宝的出生。”
柳仪温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还早呢,都没有七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