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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了个身,木床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守在屏风后头的南絮立即就坐了起来。
“小姐?”
“嗯。”
“小姐怎么还没睡,这都快三更天了,奴婢守着呢,小姐别怕。”
南絮说着,就从怀里摸出火折子走了进来。
微弱的火光在少女脸上投下一片朦胧的阴影,显出几分沉重。
“外头还没有消息吗?”苏珺宁往里挪了挪身子,示意南絮坐下。
南絮没敢点蜡烛,就举着火折子坐在了苏珺宁的床边。
“还没呢,奴婢留意听着外头的动静,一炷香功夫之前有巡逻的侍卫经过,听他们说皇上还没醒,宸王殿下带着小太孙在大帐里守着。”
苏珺宁抿唇,秀眉紧紧拧在一起。
“不知道他怎么样,事发的时候他就在皇上身边,万一宸王...”
“小姐别胡说。”南絮忙打断她,又给掖了掖被角,“将军刚立下战功又平了豫王叛乱,在朝中民间都是声望极高,宸王殿下连晋王都只是软禁,并未处置,想必更不敢对将军如何。”
她如此分析后,苏珺宁的心里稍稍放松了一分。
也是不由感叹,自己现在也是关心则乱,想问题都不清楚了。
敛了敛心神,才翻身平躺下去。
“到现在都没有别的动静,估么今晚也不会有事了,看明日如何吧,你快去歇着,明儿才是有的熬。”
南絮点头,默默退到了屏风后头。
刚出去,迎面就遇上一道黑影闪身进来,顿时大惊。
“别出声,是我!”男子声音低沉。
南絮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将火折子举起来,借着昏暗的光线终于看清来者。
“小沈将军?”
“嗯。”沈千帷点头,“宁儿呢?”
“我在!”
少女听到外头的动静,已经垫着脚已经从榻上起来了,此刻正满目惊喜的绕过屏风往外头来。
见到那抹心头惦念了许久的倩影,沈千帷眉间的郁色一瞬就化开了不少。
大步上前,紧紧将人拥入了怀里。
被略高于自己的温暖围绕起来,苏珺宁顿觉安心,头靠在男子胸口,长长舒了一口气。
轻抚过少女微微发颤的后背,沈千帷声音低哑。
“吓着你了吧。”
苏珺宁忙摇头,“我不怕,我只是担心你...”
“我怕啊。”沈千帷的双臂骤然收紧,似乎要把怀中娇软揉进自己的骨髓里,“宁儿,有你在,我怕了。”
听着耳边低语,苏珺宁心尖微颤。
沈千帷的战功太过耀眼,以至于她都忘记了,眼前男儿也只比她大几岁罢了。
“会没事的,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只管去做你想做的事情。”苏珺宁环住沈千帷的腰,柔声抚慰。
半晌,两人才在桌边坐了下来。
南絮在外间守着,苏珺宁还是点了根蜡烛,倒了两杯茶。
沈千帷应是渴的厉害,连喝三杯才停下。
“你是从哪儿过来的?外头现在情况如何?”苏珺宁问起。
她其实很想问,晋王究竟有没有谋害建宁帝,不过此时到处都盯得紧,祸从口出,还是不要说的好。
沈千帷眼角暗了暗,唇抿成一条线。
“皇上昏迷不醒,太孙又遇刺,有证据指控这些都是晋王所为,现在他也被软禁了,宸王如今调令禁军,把守了整个营地,我和我爹,还有其他几位将军,虽然手里有兵权,但兵符和人都离不了这地方,也是无用。”
“这么说,现在这营地之内,一切是宸王说了算?”
“暂时是这样的。”沈千帷捏了捏拳,“皇上至今未醒,我们被宸王召去,在大帐外头守到现在才被放了,宸王恐怕要有所动作了。”
苏珺宁面色白了白。
“太孙已经封立,他还想做什么,难道等不及这一时,还是他依然觉得晋王有威胁?”
“你可曾记得那天下午晋王邀我跑马。”沈千帷提起。
苏珺宁立即就想起来,美眸中划过一丝暗光,捏紧了手中的茶杯。
“昨日晚宴上,宸王就提及此事,如今看来他是起疑心了。”
毕竟他的儿子能被立为太孙,晋王的儿子自然也可以。
所以斩草除根是最稳妥的做法。
“那会不会连累到你?”苏珺宁秀眉紧蹙。
沈千帷摇头,“宸王若是怀疑我和晋王有牵扯,必定已经将我以晋王同党的罪名一同软禁起来了。”
“也对。”苏珺宁扶额,自嘲的笑了笑,“我今日不知怎么的,脑子一团浆糊,明明方才南絮就已经同我分析过了。”
看着少女的愁容,沈千帷便低低的笑出声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