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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骂我有什么用?易哥无论跟谁走了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他心甘情愿的。”
顾星野鄙夷地看着滕洛炀,刻意加重“心甘情愿”四个字。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怎么可以心甘情愿地离开我跟别人走掉!”
滕洛炀单手用力,几乎要把手里的鼠标捏碎,易箫明明那么爱他,都爱了他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说走就走掉。
顾星野冷笑:“怎么就不可能?就你自己做过的那些缺德事,易哥早就该走了!”
滕洛炀迷茫了,困顿了。
他为什么要对易箫不好?为什么要鸡蛋里挑骨头欺负易箫?
因为他想逼易箫主动离开,给沈逍腾位置。
易箫走了,他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
可是他却没有一点儿高兴的情绪。
滕洛炀不止一次思考过沈逍和易箫对他而言的区别,易箫也曾让他做过选择,可是他没能得出结果。
但此时此刻,他能够清楚地知道,他想要易箫,只想要易箫。
唯有易箫,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
原来这么多年,从来都不是易箫离不开他,而是他离了易箫就没法正常地生活……
这么多年都是他蠢,被小时候那点懵懂的感情桎梏,反而没有认清自己的真心。
滕洛炀一刻没有找到易箫,心里都像油煎火烹一样难熬。
他不要沈逍了,他得和沈逍说清楚断干净,他只想和易箫好好的。
如果易箫回来……
如果易箫回来了,让他怎么着都行,只要易箫能回来。
这时,滕洛炀的电话响了。
他生怕遗漏任何一丝有关易箫的消息,几乎瞬间就接通了,“喂。”
“滕少,关于你上回让我化验的药,出结果了。”
“如何?”滕洛炀一想起监控摄像头最后的画面是易箫一边咳血一边走远,就够心惊胆战的。
他迫切想知道易箫究竟在吃什么药。
医生那边迟疑了一下,“情况有点复杂,要不滕少你自己过来看?”
滕洛炀情绪极为不稳定,还是顾星野陪着他去的。
到了医院,滕洛炀捏着化验结果的手越来越用力,他根本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他浑身虚软仿佛站不住了一般,只能扶着顾星野,颤声问:“这是什么意思,顾星野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
顾星野也难以置信,面如死灰,但总归比滕洛炀正常一点,“全都是治疗器官衰竭的药,中间还夹着几种止血和止痛的特效药,这,这些都是易哥吃的?”
“是……”都是易箫的。
他还眼睁睁地看着易箫吃下一把又一把,易箫还骗他只是维生素。
滕洛炀的医生朋友表情相当沉重,“如果全是他一个人吃了的话,情况就糟了,这些都是治疗器官衰竭晚期的药物,通俗一点说就是绝症。而且他都已经开始服用止血和止痛药了,你们也说他吐血的情况相当严重,说明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滕洛炀根本无法认同这个结果,破口大骂,“这不可能,绝对不知道,一定是你搞错了,你怎么能咒易箫死!”
“够了,这里是医院。”顾星野怕他发疯,拼命用蛮力拦着他,“你少丢人了!”
“如果你给的药没错,那么我的推测就完全合理。”医生是滕洛炀的朋友,也不怕得罪他,“易箫是你的合法伴侣,他生了这么重的病你却一概不知,不先反思反思自己的问题,倒打算自我欺骗吗?”
是啊,易箫这病肯定不是突然平白无故得的,怎么都会有些蛛丝马迹可循,他为什么会一点都不知情?
“他有什么可好反思的,易哥病重的时候,他说不定还和哪个小情儿在外头谈天说地呢,哪还有余力顾上易哥的死活?”顾星野彻底憋不住了,易箫那么温柔那么善良,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要遇到这种人?
都怪滕洛炀,都怪滕洛炀!
顾星野死死揪住滕洛炀的衣襟,怒道:“易哥每天照顾你的饮食起居,他越来越瘦,越来越虚弱,到最后病到吐血,他可是你违逆整个滕家娶回来的合法伴侣!这些你都看不见吗?”
滕洛炀被质问得哑口无言,字字诛心。
他看到了,他都看到了,只是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
“你从来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你不爱他,却也不想放过他,现在装出这样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有什么用?强迫医生说出一个否定的回答,你就能否定过去自己做过的那些事儿吗?!”
他没有,至少他现在没有装。
他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现在的一切。
滕洛炀只觉得六神无主,天都要塌下来一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