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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的沉默之后,滕洛炀终于缓缓开口:“我现在在你身边。”
听上去确实是深思熟虑的回答。
听得易箫只想笑。
“我现在在你身边。”
“我现在在你身边……”
这句话像是在易箫心底扎了根,连难得的安眠夜都因为这句话被噩梦惊醒了。
易箫被熟睡的滕洛炀紧紧搂在怀里,可是很奇怪,两个人相拥的身体,却让他感受不到半点暖意。
滕洛炀现在在他身边,那明天呢,后天呢?
他的心究竟在哪里?
易箫抚上滕洛炀的脸颊,哽咽道:“滕洛炀,你真的有心吗?”
易箫没有给滕洛炀洗澡,第二天滕洛炀大早爬起来洗好,出来时易箫正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
“箫箫……”他带着两分讨好试图靠近。
这时,易箫的手机响了。
滕洛炀比易箫先一步拿到,他脸色顿时就变了,“郁宁珩?”
易箫伸手:“还给我。”
“他怎么还在联系你?你不是早就答应过我和他断了吗,你敢骗我?!”滕洛炀瞬间站上了道德的制高点,张牙舞爪的,像是恨不得顺着电话把郁宁珩揪出来打一顿。
“……”
“说话啊!你回答我,为什么?!”滕洛炀最见不得他跟其他野男人搅和在一起,简直想上前掐死易箫。
“好,我告诉你为什么!”易箫与滕洛炀对视,极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字字诛心,“因为我后来发现,你根本不值得让我与其他朋友断绝来往,滕洛炀,你不配让我喜欢了。”
滕洛炀怒极,“你……”
易箫不躲也不闪,像被抽干了灵魂一样,双目已经失去了全部光彩,竟还对他露出了一个麻木的笑:“你这次想怎么办,是打算先砸手机还是先打死我?”
滕洛炀痛苦地看着他,他不明白易箫怎么会变成这样的行尸走肉。
他步步后退,这一次他没有再对易箫肆意发泄,却还是拿走了易箫的手机。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易箫被别人夺走。
他绝不允许。
易箫倒不觉得有什么,他对滕洛炀这样已经习以为常了。
滕洛炀的语言很爱他,做出来的却都是伤害他的事。
只是自己现在违逆他抗拒他,让他觉得不习惯了,他才会眼巴巴地缠着守着。
一旦自己再变回从前那般乖巧听话,滕洛炀也会变回从前的滕洛炀。
只是不知道郁宁珩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一次次的突然断联,郁宁珩却从不与他计较,易箫总归是愧疚难安的。
接下来几天风平浪静,易箫总算过了两天清静日子。
也是意料之中,以滕洛炀的心高气傲,又怎么可能真低三下四地对他纠缠不休。
几天后,小郑敲开了他家大门。
“易总,能麻烦您跟我走一趟吗?”小郑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看上去十万火急的样子。
易箫奇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小郑苦哈哈的,颇有些为难,半天才含糊着说:“易总,今天是滕总生日,他在顾家别墅举办生日宴会,您肯定是要出席的吧……”
易箫微微一笑,反问道:“滕洛炀的生日,我为什么一定要出席呢?”
“您,您……”
凭易箫的身份,出席这种场合自然是理所当然,但又凭滕洛炀在外面做的那些狗屁事,让易箫出席似乎又在强人所难。
偏偏易箫问得认真,小郑一时尴尬得都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易箫也不想为难小郑,温柔地拒绝:“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就不去了,你们玩儿得开心点儿。”
小郑知道这是易箫的推脱之词,“易总,这毕竟是滕总的生日,您真的不去吗?”
“不了。”
滕洛炀的生日,沈逍肯定也会去吧,他何必还上赶着自取其辱呢?
“可,可是……”小郑咬咬牙还是说了,“可是这是滕总让我来找您的,还威胁我,让我不许告诉你……”
易箫微微怔,“滕洛炀让你来的?”
“是啊。”小郑生怕易箫还是抗拒,拉着易箫的手,都快急哭了,“易总,没你不行啊,滕总吩咐我务必要把您带过去,否则就要把我开除啊,我上有老下有小,女朋友知道肯定会跟我分手的啊,呜呜呜……”
易箫安抚小郑,“他吓唬你的,每次都这么说,又有那次真开除你了呢,你跟了他这么多年,他早就离不开你了……”
这么多年,他早就离不开了。
易箫突然就醒悟了,何止是小郑,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他不过是滕洛炀经年改不掉的一个习惯罢了,跟办公室的一桌一椅一个装饰品没有任何区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