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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哥回来了,这次辛苦了。”
“边哥,当心脚下!”
暴森刚来不久,没什么地位,被挤在最后。他羡慕地长大了嘴,在心里想,当大佬真好真威风啊。
然而边亭的出场,并没有暴森想象中的那么风光,他那一身半新不旧的黑夹克被海水打湿,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左手还打着石膏,摇摇晃晃地挂在脖子上。
特别是脖子上的一道伤特别醒目,还渗着血,一看就是刚刚留下的。
什么啊,暴森感到沮丧,脚步不由慢了下来。他的梦想变得黯淡,突然也没有那么渴望当上大佬了。
海边风大,边亭没有多耽搁,摆了摆还能动的那只手,抬腿跨上了岸,“先上车,后面有尾巴。”他指了指快艇上的箱子,“把东西带上。”
阿乐这才看到边亭脖子上添的新伤,紧张地问,“边哥,您受伤了!”
“遇上差人了。”边亭满不在乎地说,“不碍事。”
边亭崭露头角,不过也才两年时间。但这两年里,他替四海集团完成了数笔大生意,不但完全获得了蒋晟的信任,也在警方那里挂上了号,成为了重点关注的对象。
譬如,今天他刚上船,就被巡逻的海警盯上了。
不过也不需要担心,海警的巡逻船压根不是大飞的对手,边亭领着警察在海上转悠两圈,没费多少功夫,就把巡逻船甩得无影无踪。
手下们簇拥着边亭上岸,车门打开,边亭弯腰坐进后排,阿乐把门关好,上了副驾。
边亭熟练地解开脖子上的吊绳,脱下身上湿漉漉的夹克,随手扔在空座位上。阿乐坐在前排看见了,问他,“这石膏打了两个多月了,该拆了吧?”
车里没有其他人,阿乐和边亭说起话来,也放松了不少。他进入四海集团的时间也不长,最初的几年都在干些打杂的活,刚调到边亭身边的时候,没比现在暴森机灵不少,当年他把靳以宁拦在门外不让进那件事,至今还时不时被人提起调侃。
经过两年的历练,他沉稳了许多,成为了边亭手下最忠诚能干的副手,之一。
“约了医生下周拆石膏。”边亭捋了把落到额前的刘海,随口问阿乐,“我不在这段时间,怎么样?”
“都正常。”阿乐说,“就是丁嘉文的人来码头上找了回麻烦,伤了几个兄弟。”
边亭听完没说话,低头理着石膏上的绷带,阿乐越想越窝火,气冲冲地说道:“姓丁的那个王八蛋,就是故意来找茬,给我等着,迟早有一天我会…”
“阿乐。”边亭抬起头来,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
阿乐被他的眼神冻到了,蓦地住了嘴。
平心而论,边亭是一个很好的老板,没什么架子,又鲜少发火,但就这不怒自威的模样,最令人心惊。
莫名地,阿乐想起了一个人。
他乖觉地换了个话题,“边哥,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边亭敛起眼眸,继续刚才手里的事,“先去见蒋董吧。”
“好。”阿乐收回视线,吩咐司机开车。
车子开出去老远,他那刚才因为边亭的眼神而发凉的背脊,才稍稍放松了下来。* *蒋家大宅今晚灯火辉煌,宴会厅里正在办着一场晚宴。
宽敞的大厅里三面环绕着装饰华丽的圆桌,剩余一面是一个临时搭建的小舞台,蒋晟最近迷上了古典乐,特地邀请了港城小有名气的室内管弦乐团过来表演。
不过再好的乐团,到了蒋晟这里,也不过是个陪衬,宴会厅的中央是一个舞池,宾客们身姿优雅衣着华丽,在音乐声中翩翩起舞。
“以宁,刚刚我在外头就瞅见你了。”
音乐声中,一个男人拄着拐杖,来到靳以宁面前。男人两鬓斑白,手里端着红酒,看上去很是不起眼,但他是四海集团的老元老之一,靳以宁见了他,也得喊一声叔父。
叔父不满地看了靳以宁一眼,埋冤道,“怎么回来了,也没有通知大伙儿一声,好让大家给你接风洗尘。”
叔父这话说得亲密,两颗黯淡的眼珠子里难得带着精光,在靳以宁身上来来回回打量着。
靳以宁佯装毫无察觉,也端起自己面前的杯子,和他轻轻碰了碰,浅抿一口,笑道,“我今天不是来拜见您了么。”
“好个阿晟,儿子回来这么大的事,一声不吭,如果今天不是我来了,还不知道。”叔父大笑出声,揽过靳以宁的肩膀,靠近了几分,含义不明地低声说,“回来了也好,有你在,我们这些老骨头,总算可以放心喽,这么大的家业,也不至于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撬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