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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洞中不断有奇异而未成形的生物涌出,它们形态各异, 有的如狰狞的怪兽,有的如扭曲的触手,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在被摧残的同时,也在疯狂地试图向“破晓”发起猛烈攻击。
在这片混沌的环境中, 时间仿佛凝固, 只有战斗的激烈与较量。每一次攻击都是对生存的捍卫,而每一次躲闪都是对死亡的逃避。
他们无所畏惧,因都深知只有彻底剿灭虫洞, 才能守护边境的稳定、帝国的安宁。
不知过了多久, 这场战斗终于接近尾声。
御墨这才渐渐收敛去身上的冰冷肃杀, 恢复成原有的状态,他用沉沉的目光注视着下方, 停顿了好一阵,才抬步朝“破晓”的另一个机舱内行去, 还没忘顺手拿了杯水。
接过水的白翳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更没有起身说任何的客套话,只是微皱着眉,用手一下下按压着额角。
御墨开了口:“你帮了军方的忙,我欠下你一个人情。”
白翳却偏过头,极为坦诚地说:“你的人情我记着,但我主要是为了帮自己。”
按原文的时间线,这时的皇子Alpha已经被刺激得有些无法忍受,虽还未真的做出什么事情来,但已开始在暗中与虫族取得联系,边境的虫洞位置便是他得到的信息之一。
白翳一直有所防备,哪怕是在江蜇寒被软禁后,他也没有停止对对方的监控。
而他更是在虫洞即将从小型向中型转变的这个关键点,带上“杀器”御墨前来搞破坏。
实在是因这位元帅对这样的事情太过擅长,而白翳仗着自己的高精神力,也可在此过程中起到重要的辅助作用,这样的配合堪称完美。
就是精神上的消耗有点大,更何况他还得立即返程,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休息的时间。
御墨对此是不能理解的。
白翳却带着笑,解释说:“我得陪他应付完最后的一场结业考试,看他顺利拿到毕业证,再一起为订婚做准备。”
御墨沉默地看着他,帮他把喝完水的杯子放回原位,随即转身退了出去。
白主教即将进行的订婚仪式,可以说是全星际人民皆知,而其对象正是那位被他护在名下的人鱼Omega。
御墨想,这很合理,毕竟猫猫最爱的始终是鱼。
但为什么不是爱到锅里面去,这他就不懂了。
而猫猫在订婚前和他再度有了一次合作,如战友一般,这就已经很好了。
就像以往的很多次那样,他们在黑市残酷的实验室中,各自所拥有的不过是一个冰冷的编号,毛绒绒的白猫温暖过满身血腥的黑豹,舔舐过他身上那难以缝合的伤口。而向来暴戾的黑豹也会柔和了神色,用带着倒刺的舌轻轻为白猫梳毛......仿佛可以就这样相互依靠地一直走下去。
那时的御墨永远也想不到,这些记忆都会成为猫猫不愿再提的厌憎旧事,甚至对方会为曾对他有过依赖而感到恼羞成怒,而此后多次的针锋相对,都是为着不是理由的理由,不是借口的借口。
但其实从来都没有所谓的双方反目成仇。
御墨始终没有真正怪过他的猫猫,只怪自己太过无能为力。
他们都被困在牢笼之中,没有尊严地苟活一日又一日,无比向往着人类的强大与智慧。
故而在实验人员给出来的优胜劣汰规则中,御墨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能让自己拥有狂暴战力的注射药剂,而将能令使用者在思维上更趋向于人类的高级拟态剂让给了猫猫。
他情愿当个不会多加思考的战斗武器,今后就只听命于他的猫猫,可他没想到,此举会率先让他无比深刻地体会到何为失去。
随着时日的增长,猫猫变得越来越像人类。
在他仍只会一味地用蛮力拼杀的时候,他的猫猫已经学会了使用阴谋诡计;
在他仍被困起来进行搏斗磨练的时候,他的猫猫已经搭上在人类社会中运筹帷幄的执政官,如愿得到了出去的机会;
哪怕是后来的他,也只有靠着一次次在战场上的凶狠搏杀才勉强拥有与他们并肩的资格。
就算是在白翳拿到他病检报告的那一刻,他其实最担心的,并不是对方会利用此大做文章,而是,猫猫会不会因他的满身伤痕而更加看轻他。
但御墨毕竟是御墨,从前他的身边只有猫猫,放在心上的也只有对方。
可他现在是帝国的元帅,被他放在心上的,除了猫猫还有很多,誓死追随的下属战友,被他护下的荒星住民......国土的安稳以及星际无数人的安危。
他几乎没有了处理私事的时间,但御墨觉得,抽空给白翳准备好订婚礼物总是可以的,又没有明文规定元帅就不能放一天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