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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入忘搭腔道:“那岂不是福王爷忍辱负重到现在,这次也算是雄起了?”他似乎语带讽刺,但阿廉不以为意,只是笑着回答。
“这世上没有人不憧憬帝位,那可是世上最是高明的位置,谁人都喜欢,谁人都乐意,若是说福王爷如此作态,没有私心?我可是完全不信的,但唯有如此,才能将几股势力玩弄于股掌之间,我倒是信的。
那些人,其中可是有活了上千年的老狐狸的,那都是有道行的角色,可没那么好解决。”
福王爷在南和城蛰伏之时,不断有各方势力找上门。
他们都想要做从龙之功臣。这些都是大野心家,比之福王都要来得狠毒得多。
福王一面与他们周旋,一面则计划了二十年之后的一切。
包括现在这个父子相残的乱局。
唯有在扬汤止沸之时,方才可以将危害天下的蛀虫一网打尽,这也是福王的夙愿,毕竟,他到底还是人族的皇室,对于这些人而言,保有的应当的是人族的江山。
道门和魔族,乃至于别的妖魔鬼怪想要来插上一脚。
他统统都不允许。
至于对福王来说,这件事情会背上多少骂名,实际上他并不在乎。
阿廉说得很是简略,沈入忘倒是没来由地想起那个带着面具的怪人。
这么看,仿佛是一个没有缺点的圣人。
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而后低声问道:“那五师兄是怎么想到要到南和城之中,与王爷图谋大事的?不如说来听听呗?”
第125章 长歌行
◎只余下一片前程似锦与花好月圆,雀满枝头◎
此时的承露寺。
少女伸手丢过一坛好酒, 一旁的少年相师接了过来,咕嘟咕嘟地大喝了几口,而后抹了抹嘴。
“今日你在算些什么?”
他笑着说道:“就是随便看看, 瞧瞧, 咱们这一路走来,遇上的人的各色命运罢了,所见不多, 徒增感怀罢了。”
他坐在山石台阶之上, 两侧已是生了青苔, 不时有小松鼠之类的生灵落在他的身边, 而后头也不回地跑开了去。
这几日, 雨过初晴, 承露寺已是不再下雨, 取而代之的是绕过林地的风,吹在人身上分外和煦。
也是趁着这几日不下雨,白缇去了几趟周边的小城。
她需得采购些许东西, 某人耳提面命, 总在絮叨调味的东西实在不足。
而庆周在她离开的时候,总是要双手拢成喇叭大喊道:“你且放心的去, 我不会逃的。”
每每听到这样简单的话语, 少女总是会身形一滞,而后消失在了走道的尽头。
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这个散漫的少年的法眼。
她自山门外走来,遥遥地看到少年人正坐在石阶上,见得她回来, 他便发笑起来。
颇为灿烂。
很难想象, 这个少年的内核, 是一个三四十岁, 历经战场与皇位争夺的人。
此次她带回来的是酒还有各种调味品。
少年很是开心。
此时的白缇坐在一棵树上,荡着两条腿。
她想看看中州的风景,自出生以来的征伐都让她懒得与世人计较与挣扎,她当过王妃,如今却孑然一身,像是一个女侠,又却不像。
就像是面前不远处的少年相师总是说她乃是锄强扶弱的女义贼,这样的说法虽然有失妥当,但不知道为何,她还是很喜欢。
她看着少年。
实际上庆周生就一副好皮囊。
毕竟是王室之后,且是先帝最是敬重的皇后所生,雍容华贵不说,举手投足之间便有一丝贵气。
“你算的是谁人的命运?”
庆周笑着说道:“乃是之前与我同行的人,那个叫做陆笑年的。”
“怎么样,有什么结论吗?”
庆周反倒是沉默了下来,而后说道:“有是有,但我希望并非真实,这世上的人怎么会有如此执着之人。又是何苦呢?”
白缇一脸不解,而后笑着说道:“你们人总是矫情。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想去做就做,不想做就不碰,执着能当饭吃吗?想必是不能的。”
庆周看着她答非所问,低声说道:“我看到的是陆笑年的未来,还有过去,他是一个有复杂过去的人,哪怕他是一张白纸,在这样的浸染下,总也要变得晦暗不明。
我不知道谁人为何要如此恶毒,将一个干净的灵魂炮制到了这个地步,已经算是十恶不赦了,而他还要化身成正义的使者,挥下那残酷的一刀,可真是个大恶人,从来都不改初衷,只是换了一张看上去惹眼许多的皮囊罢了。”
白缇似懂非懂地看了庆周一眼,庆周反而笑了起来:“消消火,也许事情不会像是我占卜之中的那么发生,毕竟十卦九不准,剩下的那个还看不懂,说的便是我这样的半桶水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