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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数家珍地说道:“天御卫,还有光耀白鹤观,以及咱们的大对头醒世宗,任何一方势力的出战,福王的覆灭都在眼前。
只不过,当今圣上可真的能忍,这么一放任,便是数十年,直到现在,都成了大患了。”
陆笑年淡淡地说道:“若是因为不得不如此为之呢?”
婆娑一愣,旋即咀嚼了两下这件事之中的可能性,反而点了点头说道:“那么只能说,周亭的布置出神入化,便是连此刻看来也是天衣无缝,
只是……”
“最后却功亏一篑,没有沉下心去。”婆娑低声说道。
“行百里者半九十,终究不是那么能忍,而且有什么事情到头了。”陆笑年拨弄了两下篝火,一旁的婆娑看着远处的山城而后说道:“或许到了现在,他也有不得不反的理由,现实便是如此,他不想做螳螂捕蝉里的那只螳螂,自然也还是会有黄雀。
那位坐镇京师,表面上韬光养晦,无为而治的帝王,实际上,他早已经运筹帷幄,布下了天罗地网,而且很可能,咱们两个都不过是这人的棋子罢了。”
……
此时的秦纨和沈入忘,喝完了酒,两个人均是一摇三晃,最终却是没来得及回返军营,只教人在附近的客栈开了一间屋子,两人便一前一后进了屋子,秦纨也是少有的不曾动手动脚,只就地往床上一躺,而后看着天花板。
沈入忘喜好喝酒,这次醉的也不算多严重,只是呵呵笑了笑,便推了躺在床上的秦纨一把,而后笑着说道:“起来了,浑身酒气,还不快去洗洗。”
秦纨笑着说:“懒得了,便是醉死在床上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所以到现在却一直在倒霉,偏生遇上了你个冤家,当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成日里口花花,便没有个正形。”沈入忘笑着骂了一句,而后只在床边坐了下来,远处的烟雨迷蒙,不知道何时起了雾气,还有大雨倾盆。
沈入忘仿佛有了几分寒意,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肘,身上却是多了一条毯子。
“一场秋雨,一场寒。”
“人生倒是几多风雨,要记得住那么多可当真难。”
“也不尽然,”秦纨多了几分不置可否,而后淡然地说道:“我仔细想了想,这事儿横竖都透着蹊跷,那位福王爷恐怕身后是道门的人。”
“六人之会的手,伸得可太长了。”沈入忘厌恶地看了一眼,正在黑暗和烟雨之中,若隐若现的福王宅邸。
“我寻思,可能并非是六人之会,六人之会嚣张霸道,若是他便不会连周边郡城的大世家都不曾收复,实力也不见得会有这么弱小了。”
“那会是谁人?”
“不知道,但很可能便是道门中人,海外仙山可不只有我们小蓬莱,还有最为出名的云浮仙宫与天涯海月阁。”
“哦,便是那位天外剑仙斗魔星的师门,怎么他们不是淡薄名利,难不成还真是被这滔天的权势所吸引?”沈入忘坐在床头,一旁的秦纨脸色通红,他虽不是一杯就倒,但这店家的米酒极为醉人,不多时,已是叫他浑身发热,烧上了眉间。
秦纨点了点头说:“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比如‘斗门’,‘碧红派’这种的大门大派,只不过想要挣一挣的门派却是很少,包括云浮仙宫在内,他们往日里与世无争,但一切都会有变数,没有那么简单。”
沈入忘看着道袍下裸露出来的肌肤,不由得咽了口口水,而后将视线挪开,低声说道:“师兄,夜倒是已经深了。”
秦纨看了一眼窗外,笑了笑说:“这不是正常的时候,我倒是记得以前的师弟,这个时候,还在外头与人喝花酒,应当是第二摊方才开始?记不得了。”
沈入忘有几分面皮发红,他以往确实极为荒唐,但这些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不知道为何这些事情被秦纨说出来,他反倒是像一个做了坏事的小孩子,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秦纨。
“酒足饭饱,有的是事情做。”秦纨一个鲤鱼打挺,落在了地上,收拾了鞋袜,而后继续说:“我们去探探魔族崽子们的虚实,长夜漫漫,师弟不同我一块去吗?”
沈入忘看着他有几分挑衅的锋锐目光,没来由地笑了一阵,而后说道:“去便去,谁怕谁?”
秦纨手下的鬼族已经打听清楚。
在如今的南和城里,魔族的后裔与余孽分成了两股,其中一股留在了王府之中,福王府里可当真是卧虎藏龙,不仅有六人之会的道士,干脆连魔族都藏了好大一批。
而剩下的没有被选拔出来的魔族,则在城南的一处地界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