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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在众人的目光之中,走向了南和。
阿廉倒是不觉得自己那叫古道柔肠,自从禁了酒之后,从前的往事一幕幕一张张的浮现自己的眼前。
最早的自己,曾经的我,还有现在的阿廉,都有不同的模样。
但到了现在,亏欠的心思越发浓烈。
似乎已经成了一个挥之不去的梦魇。
阿廉。
师父那么称呼他,当时的风雪庙里,庙祝已经跑了,便是连神龛都被推倒了好几座,神座上的泥胎,也早已变了模样,少了半截,有那么些许荒凉。
每年都会有信奉各样神祗的人,把各种信仰的神明,摆放在神位上。
而那一年,他躲藏的庙宇里,那时候,摆放的却是一个狰狞地面带血色的神像。
那是飞廉神。
上古时代的风神。
师父那时候笑着说:“哦,既然你是从飞廉的庙宇里出来的,为师便叫你阿廉罢,若是叫飞廉恐怕触犯了神明的禁忌,到时候倒霉的恐怕便是我自己了。你还算满意?”
他很满意。
曾经的名字已经随着一场场的宿醉,成了过往。
他确实需要一个全新的名字。
而后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不去计较帝苑春晓。
师父。
他想起那个穿着灰色长袍,一头银灰色的长发的青年了,听说师父已经下葬,而后落鸿山均是密密麻麻的变故。
如今只靠着大师兄和七师弟勉力支撑着。
这如何够?
只是如今却有更为难以料理的事情在等待他的解决。
南和城没什么富人,为了方便百姓居住,这里有许许多多的陋巷,阿廉倒是知晓路径,毕竟他潜藏在此,走起来也算是不费工夫。
不多时,他已是找到了入城的两人,其中一个自然是长乐伯的儿子,而另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同样也是村里的孩子之一。
阿廉摸了摸少年的脑袋有那么几分无可奈何。
“疼吗?以后还敢吗?”阿廉蹲下身子,摸了摸少年的脑袋,只是没想到少年哭得更是厉害了。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毕竟和孩子绝少接触。
往日里的故事里,虽有子嗣,但于他而言更多的不过是亏欠。
历来南征北战的帝王之家,无暇顾及孩童的他。
这也是他的一桩憾事。
正当这时从他的身后走出来两个人,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群助拳的孩子,正恶狠狠地聚集在一处的盯着三人。
“喂!你是和那个孩子一伙的?”
阿廉将小孩儿护在身后,而后笑着说道:“是又如何?”
“是便连你都一块揍了!”这些孩子纷纷从身上掏出了兵刃,阿廉有几分为难地看着那群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动手,但显然那些孩子并没有给他犹豫的机会,已是抄起家伙,冲到了他的面前。
他只得抬手,将背后的木匣往人群中丢了进去,偌大的木匣,砸在了一两个不小心的孩子身上,其中一个砸在脑门上,已是出了个紫青色的大包,一下子放声大哭了起来。
那群人一见自己的人负了伤,更是一个个悍不畏死的德行,阿廉倒是习以为常,又是将木匣一收,倒提在了手中。
“你是什么人?!”那为首的孩子王质问道。
阿廉笑着说道:“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哥哥,小弟快过来给我磕个头。”
他素来便不正经,尤其喜欢占口头上的便宜,为此甚至被其余的师兄弟都打过一顿,只是如今更是学不好。
今时今日,少了拘束,这毛病反倒是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那小子听得火冒三丈,咿呀呀地大叫了一声,冲了上来。
没过多久,阿廉拍了拍手,那些个挑衅的小子已经都躺在地上了,他笑着说道:“以后呢,出来混,打什么人,都得小心点,万一一不小心将人得罪了,自己便会有无妄之灾,咱们回去罢,村子里的人恐怕都等急了。”
他招呼过两人,忽然,听到不远处,似乎有什么动静。他靠近墙根,听了两嘴,倒是两个少年正在谈话,不多时,已是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他赶忙避让,领着众人已是往城门口去了。
很快便出了南和。
南和的城防一贯以来,便是个笑话,对于大部分的百姓而言,这便只是一个收人钱财,而后替人办事的场所。
一路上,阿廉对着身后的少年说道:“你怎么又好勇斗狠,还和城里的人闹起了别扭,他们也就是个破落户与市井无赖。
你虽然一无所有,但至少你未来会什么都有,没必要与他们多争执。”
他看着少年满脸的不服气,知道自己这说教恐怕没有什么意义,只得作罢,走在前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