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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已经陷入了拉锯战之中,显然要拼个你死我活。
周科到了礼堂之中,早有不少身着金衣银衫的富家公子哥儿们聚集一堂,他们生的倒是有几分相像,此时正交头接耳,互通着消息。
这场叛乱发生的太过突然,他们虽然早一步被告知情况,但当时根本不相信会有人造反。
而且这个人还是被当时朝廷青睐的福王世子。
他们这些私生子这些年来,被福王世子狠狠压了一头,因为他地位极高,乃是城中仅次于福王的存在。
也是因为他出身正统,所以往往被众人视为最是合适的继承人。
因为有福王世子的存在,他们这些私生子才是没有半点出路。
可这个人,却一言不合,反了?
这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为首的两人正争锋相对,不少奴仆和地位靠后的私生子如同众星捧月一般聚集在两人周围,显然是分成了两个派系。
正当周科走入礼堂,早有几个与他还算关系好的,地位也不算高的兄弟向他打了个招呼,并示意他往他们所处的位置靠拢。
周科却是没看那人一眼,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那几人见得他不识抬举,也微微眯起眼,反倒是被包围的两人,丝毫没有不快,只与对面谈笑风生。仿佛两人没有半点过节。
沈入忘小声对秦纨说:“这一大家子人还在那儿勾心斗角,吃相够难看的。”
“大家族之间争权夺利,不都是常态,何况这是掌握河间三郡,已经数十万兵马的大好机会,谁都得为自己的派系牟利不是?”
“那倒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
“也不能这么说,总要有那么一根底线存续。”秦纨若有所思地看着大堂之内的混乱,低声说道。
沈入忘倒是有几分不在乎,他本身便是一个不可用常理猜度的角色。
往往做的事情,也都叫人匪夷所思。
率性而为。
此时那穿了金衣的公子哥儿笑着说道:“二弟,你说今次世子到底是发了什么疯,偏要与父王作对?”
“该不会是父王抢了他的女人,故而恼羞成怒了罢。”
听得这样的插话,众人却是哄堂大笑了起来。
秦纨和沈入忘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听这些人的话语,隐隐约约他们觉得有那么几丝不正常。
他们是见过福王世子的,虽然嚣张跋扈,但底线尚存,很多事情看似荒唐,但实际上乃是无奈之举。
像是这样对父亲举起反旗也是打着正式的名头,从不妄议他人。
可这些私生子倒是好,一句话,将两个人都编排上了,且不说合不合适,现在整座大堂之内尚有外人所在。
就秦纨和沈入忘的感觉,这一伙好像是山匪当家,偏生就不像是个靠谱的王室之后。
也没有人听不下去,都纷纷哈哈大笑了起来。
正当这时远远的疾步走来一个侍卫,已是高声喊道:“王爷驾到。”
众人这才收了说笑的嘴脸。
不多时,一个身着黑色蟒袍的男人龙行虎步地走入了厅堂。
他看上去身体微胖,肚子微微发福,从体态来看,大概四十来岁,倒是与传闻之中吻合,他的手脚四肢包在长袍之内,便是连脸上都戴了一张银质的面具,上面用不知名的材料涂成了白色,上面更是绣了一条赤红色的龙。
他走路时候,面具微微摇晃,那条龙仿佛也在不断游曳,随时都可能破开空间而出。
秦纨低声说:“不大对劲,这福王为何不敢用真面目示人?”
沈入忘说:“怕不是个麻子脸?麻风病?怕传染给自己的儿子们?”
“不会是知道我们的存在,所以掩人耳目罢?”
听着他们叽叽喳喳的周科不耐烦地说道:“父王不以真面目示人已经有二十年了,这有什么稀奇的,你们两人都不曾见过世面,便不要给本公子丢人了。”
秦纨和沈入忘听得这话更是觉得稀奇,怎么会有不用自己的脸露面的郡王?
周步虽然装神弄鬼,可也没有像他这般癫狂啊?
那人落了座,一双刻在面具上的眼睛划过了众人的身上,而后微微颔首,他坐姿很是嚣张,早有两个奴仆走到了他的身边,替他斟茶倒水,而后便陪侍在了他的身旁。
侍女穿着极少,众人反倒是嘻嘻哈哈,仿佛对这等荒淫的场面习以为常。
“好了,都莫要说话了,人都到了。”他开口,声音也是极为沙哑,像是两片巨大的破铁片来回摩擦。
“为父这次召集你们从各自的封地上回来,乃是因为你们的大兄长,这次犯了失心疯,串联了城中大部分的军汉,已是在城中肆虐了一日有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