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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抓起脖子上的毛巾,擦掉额头汗水,不为所动地拿起园艺锄,继续给花圃松土。
沈确冷声道:“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你根本不知道司玉的雷区在哪儿,你跟他相处的时时刻刻都得小心警惕,哪怕你付出再多,他……”
“心甘情愿。”
贺云四两拨千斤,打断了沈确趾高气扬的说教。
沈确不信,不信有人能容忍,前一秒接受自己求婚的伴侣,下一秒就用求婚戒指,划破了自己的脸。
他看得很清楚,贺云的伤疤切口光滑,除非司玉冲他像对自己一样拿起了刀,就只可能是他手中的钻石。
“你真的能接受?”
贺云好像被沈确蠢得有些不耐烦,踩着锄头,扭头看他。
“怎么?你不能接受吗?”
沈确愣了一瞬。
“滚出去。”贺云拿起锄头,“司玉马上就要醒了。”
司玉醒了,他睁开眼看着天花板。
他是被梦里裴宗齐的嘲笑声惊醒的。
裴宗齐还是那副样子,觉得西装领带麻烦,领口总是乱的;手中拎着酒瓶,食指夹着烟;脸喝得通红,坐在沙发上,看着司玉哈哈大笑。
他什么都没说,就是冲着司玉一个劲儿笑。
司玉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所以他醒来后,第一时间就给裴宗齐所在的疗愈院打去电话。
“你个崽种又给你老子……”
“裴宗齐,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要不是我,你早就被高利贷的人给打死了。再敢跟我在这儿胡言乱语,我现在就让人把你舌头割了,剁碎丢海里喂鱼。”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随即,再度传来司玉在梦里「听见」的嘲笑声。
“我知道,没你我活不到今天;但我最该感、谢的人不应该是沈确吗?一个比一个心狠,你老子我有今天,跟沈确脱不了干系!等我出去那天,我一定要你和沈确不得好死!”
“你把沈确剁了喂狗我都得给你递刀子,至于我们俩见了面,谁死谁活还不一定。”
听筒安静几秒。
“你到底又想找我做什么?”
三分钟后,司玉挂断电话,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回神。
“贺云。”
司玉唤得很轻,但贺云好似心有灵犀。
“宝宝!”
司玉回过神,下床走向露台。
贺云站在花园里,冲他挥手。
司玉撑在栏杆上,俯身看他。
夏日的叶片绿油油发亮,远远看去仿若油画,油画的主角则是对视的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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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玉进组了,不是主演,只是友情客串。
片场里,不知是谁喊了声,司玉来了!
坐在黑躺椅上背台词的主演眼皮微撩,起身走到一旁树下,靠着继续看剧本。
“司老师辛苦了,这从机场过来还有好久的路呢,都还顺利吧?”
“顺利。”
司玉对导演笑了笑,随后扫视片场。
有空位!
拍戏这事儿,耗费精力又耗体力。
司玉在片场,从来都是能躺就不坐,能坐就不站。
刚躺下,他就拿出手机给贺云发消息。
【宝宝:山里面好多蚊子】
【宝宝:哭哭】
贺云看着对话框,仿佛见到了司玉此刻撒娇的表情。
他笑了笑,打字回复。
【HY:包里给你放了驱蚊贴。】
【宝宝:亲亲】
第二条回复的字刚打完,一个黑色信号隔绝袋,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贺云抬起头,看见了腰间的武器带,以及手持袋子的高头大马安保。
他将信息发出后,便把手机放入黑袋。
“贺先生,希望你不要介意。”
身着草绿色护士衣物的女人,公式化笑着走来。
“西森疗愈院来访者的规矩,哪怕您是霍梅尔特伯爵的朋友,也必须遵守。”
贺云微微点头。
“好的,那请您跟我来。”
贺云环视身处的意大利台地园布局庄园,植被繁茂,雕塑锃亮,而比这些更显眼的是武装巡逻的队伍。
是个奇怪的地方,西森疗愈院
西森疗愈院坐落于霍梅尔特群岛中的西森岛,位于太平洋东北部,极为隐蔽。
至于贺云来这儿的原因很简单,他发现司玉将自己反锁屋内的那晚,拨通过一个号码。
几经辗转后,才知道这个疗愈院的存在,以及,司玉的父亲裴宗齐就在这里。
他对裴宗齐早有耳闻,甚至早已查过他入赘司家后的种种恶行——
挪用公款、酒后家暴、出轨□□、嗜赌如命、转移婚内资产……
他逼死司玉母亲后,爱女心切的司已铭也突发心梗离世,留下庞大企业、巨额资产和十五岁的司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