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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渔依然很喜欢吃面包,也依然是一个人吃完。
梁洄想,怎么还是这样呢。
他这时候才泛起一些冲动,想和白渔说说话,但这件事他很不擅长,更何况是结婚呢。梁洄根本不会想到有一天他要和白渔结婚,尽管婚礼上白渔并不和他说话。
那真的是很盛大的一场婚礼,梁洄的父母以为梁洄是想讨好白家,其实不是,梁洄是要讨好白渔,他还买了很大一颗钻戒,很衬白渔,漂亮得惹人瞩目。
除了婚礼上不和他说话,婚礼后白渔也还是不和他说话,整个人安静而疏离,他感受到了白渔的警惕。
不仅不和他说话,也不和阿姨说话,不和他睡一个房间,每天躲在客房里,像个受惊的小兽。
但阿姨还是很耐心地和白渔讲话,还教梁洄怎么和白渔拉近关系,比如和白渔讲今天公司里发生了什么。可公司里的一切都很无聊,梁洄觉得没必要讲,所以他去面包店里买了一袋牛奶吐司,带回家给白渔,和白渔讲,他朋友要去店里买面包,他顺手买了袋吐司。
表达完全错误,阿姨不是这样教梁洄的,可白渔就是这时候开始和梁洄讲话的。他和梁洄说谢谢,把吐司抱在怀里,很开心,躲在客房里一个人吃完了。
这是他们结婚后的第五天,白渔开始和梁洄还有阿姨讲话。
一袋吐司就可以收买,梁洄是该觉得幸运还是恨铁不成钢。其实都有。但他还是很愿意给白渔买牛奶吐司。
白渔花了一点时间来确认梁洄和阿姨都对自己保持善意,这让他感到安全,所以他也开始变得有些黏人,会给梁洄发微信,喜欢听阿姨讲话。
梁洄第一次给白渔买牛奶吐司说是顺手买的,但之后他每天回家都会给白渔买,白渔不知道梁洄有没有记得自己。
他还记得梁洄的,是高一那一年,他去店里买牛奶吐司,但已经售空了,最后一袋就在梁洄手里,他那天就只想吃吐司,呆站了一会想买个三明治算了,一旁的梁洄突然拍拍他的肩膀,把吐司放到他怀里,转身走掉了,什么也没说。
他呆呆地扭着头,看着梁洄走远。
这之后他偶尔还会在面包店遇到梁洄,梁洄似乎也很喜欢吃牛奶吐司,每一次都买。白渔总想着要还给梁洄一袋,但没有机会,他并不擅长主动和人说话。
梁洄大概是白渔遇到的为数不多的“好人”。
可即使是这样,白渔也依然对和自己结婚的梁洄保持戒备。虽然很快,他又被一袋吐司收买了。
被收买之后,白渔接受了他的新身份——梁洄的伴侣。于是他去找阿姨学做饭,还问阿姨自己应该叫梁洄什么。
然后被梁洄不高兴地拒绝了。
结果被拒绝的当晚,白渔又抱着自己的枕头敲响了主卧的门。
他知道结了婚的两个人应该睡一个房间。
“……干什么?”
梁洄微微皱着眉,他刚洗完澡,只围了条浴巾在腰上,头发是湿的,有些疑惑地看着在门前罚站的白渔。
是的,白渔看起来真的很像在罚站,如果不是怀里抱着枕头的话。
白渔也洗过澡了,但他整齐地穿着睡衣,裤子稍稍长了,拖在地上,头发刚吹干,细软的发丝都有些炸起来,眼睛的形状钝圆,很乖,瞳孔是琥珀色,像颗漂亮的弹珠,安静地盯着他,说:“我们应该要睡一个房间。”
梁洄愣了下,心脏突突地跳起来,他又看了白渔好几眼,握着门把的手有些紧,又有些抱怨,想着不是白渔不要和他睡一个房间吗?
白渔看他不说话,想了想又问:“我可以睡这里吗?不吵到你。”
梁洄下意识想说随便,嘴唇动了动又只是冷冷地嗯了声,侧开身子让白渔进去。
白渔迈着步子往床边走,他在白渔身后把门关上,反锁了,他怕白渔又突然走掉。
因为刚洗完澡,白渔没有贴抑制贴,也没有戴颈环,整个房间都漫上一股清新而又浓烈的柚子花香,是白渔信息素的味道,梁洄曾经在与白渔擦肩而过的瞬间闻到过。
也是他最常用的香水的味道。
梁洄查过自己和白渔的信息素匹配度,很遗憾的是只有75%,这对梁洄来说是完全不够的,他想要百分之百,这样白渔会喜欢上他吗?
白渔的信息素对他的吸引力已经达到了100%。
这是以他喜欢白渔为前提的。
但梁洄可以接受白渔的喜欢是以信息素为前提的。
“我可以帮你吹头发。”
白渔把自己的枕头放好,回头看着他:“要吗?”
梁洄点点头,走到床边坐下。白渔跪坐在床上,帮他吹头发。柚子花香将他团团围住,他很安静地垂着脑袋,又觉得白渔不喜欢自己也没关系,因为白渔已经在他身边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