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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让我猜你们是什么关系的,你要是直接告诉我,我不就不会乱说了嘛。”他说得十分委屈,势必要讨个说法的样子,“现在他不在这里,你可以跟我说实话,他到底是你在外面随便捡来的普通小白脸,还是谁给你塞来的……”
“他有名字,叫乌龙。”
缪万很少打断人,但每一次几乎都是快压不住火气了才这样做。
缪煜辰顿了一下,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甚至摊开手说:“所以呢?”
经过一片侧柏林,高大的树木遮住苍穹的日光,光与影从车窗上闪过,缪万的目光也好像变得忽明忽暗的。
“所以你再这么叫他,我就去山上挖个坑把你埋了。”
音响正巧切歌,车内突然安静下来。
缪万很快把目光从缪煜辰身上收回来,仿佛眼神在眼前人身上多放一秒都觉得疲乏。
“别猜了,只是很重要的朋友而已。”他补充说道。
缪煜辰有一瞬间的怔愣,然后很快缓过神来。
他丝毫不怀疑缪万话里的真实性,因为他认识的缪万就是一个很“诚实”的人,做不到的事情他绝口不提,连稍微夸大其词的玩笑话都不会说。
他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再问下去无异于是在鬼门关门口跳踢踏舞。
正常人都不会想着去惹生气状态的缪万吧。
于是他理了理原本就整洁的衣领,随意轻松道:“那你和他睡过没有?”
“……”
缪万额角一抽。
和神经病沟通就是自虐。
“没有。”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那和别人呢,最近几个月?几年?”缪煜辰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一个都没有吧?”
“没有,可以闭上嘴吗?”
得到答案后的缪煜辰眸光一闪,也不管缪万语气里面藏了多少把刀子,继续迫不及待地追问:“那我们可不可以把一切当作没发生过,回到从前的样子?”
缪万一时不想做出任何反应。
以前的样子?缪万不由得顺着他的话想了想,以前他们是什么样子?每天见面就是冷嘲热讽也算值得重新来过的记忆吗?
“我拒绝。”缪万靠着靠枕,明明什么都没做,却一副疲惫极了的样子,“你可以安静点吗?”
久违的一次出门没有带上乌龙,缪万这时候倒有点想他了,每次坐车乌龙都会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不吵也不闹,最逾矩也不过微微贴着他坐。
以往缪万不觉得坐车同行的人闹腾一点有什么问题,现在看来那大概是他还没有被惹烦过。
本来去潭州就烦,路上还跟着一个缪煜辰,烦上加烦。
“再吵你就一个人走过去。”
缪煜辰神色一暗,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但没想到后面还真安静了下来,直到车辆缓缓停下,嘈杂的声音传进耳朵里,汀州机场到了。
缪万这种时候总是恹恹的,还没等司机下车替他开门,这时先他一步下车的缪煜辰走来打开他这一侧的车门,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结果下一秒就被缪万一掌拍开了。
经过缪煜辰的秘书时,缪万眼神在他身边的唯一一个行李箱上定了半秒,这个目光很快被缪煜辰捕捉到。
“事发突然,临危受命。”缪煜辰解释说:“我没有带行李来。”
看来缪长清对召他回去这件事真的很有把握。
“嗯。”缪万轻飘飘地落下一句,然后直直往大厅走去。
安检、候机、登机……直到飞机起飞时那股压迫耳膜的力量突然出现,又渐渐消失,缪万像刚刚才缓过神来一样,后知后觉自己可能着了一个道。
“帮我说一声。”
“什么?”
缪煜辰被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弄得有点懵,正当他想好好问问什么意思的时候,缪万已经用耳塞眼罩毛毯把自己武装起来了,这时空乘人员正好过来,她看到假寐的缪万刚犹豫着蹲下身,然后马上被旁边座位上的人制止了。
“他说不要打扰他。”
空乘小姐循着声音来源向缪煜辰看去,随后又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动静的缪万,眼里闪过一丝迟疑。
“你现在要是把他吵醒他会骂你的。”
“……”
“那缪先生您有什么需要的呢?”空乘小姐在犹豫了几秒后微笑着问他。
“不用,谢……”缪煜辰说着停顿了一下,“有威士忌吗?”
空乘小姐莞尔一笑,“有的。”
……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大约在30分钟后达到潭州机场,地面温度为17摄氏度……”
温婉轻柔的广播声响起,缪万动了动手指,耳塞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他抬手摘下眼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