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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是见过一个母亲刚生下孩子,才把他放在清水里洗干净,他的父亲就把他扔进沸腾的铁锅里……我……”
乌龙哽咽了,死命压制住即将流出的泪水,但还是于事无补。
他索性闭上眼,在心里继续把那句话说完。
我等了他六十年……
“……”那好像确实挺惨的。
缪万手悬在半空中,最后拍了拍他的背,就像以往那样,他声音很低:“我不提了。”
不提就是了。
然而当缪万目光瞄过一眼地毯,他心底又是一阵无奈。
这又要怎么跟管家解释。
可他殊不知这还不是最要紧的,等乌龙抽动的幅度小了一点后,他在他肩膀上稍微用力拍了一下,问:
“你身子骨有这么弱吗?我以前踢个瘦猴子他都没多大事。”
说完他又有点心虚地补充说:“有这么夸张吗……”
乌龙捡起他话里的某个词,问:“你还踢过猴子?他们现在不是保护动物了吗?”
缪万啧了一声,又狠拍了一下他:“这只是比喻,说那个人瘦得像猴子而已。”
谁知这一拍像是直接拍到乌龙的痛觉神经末梢了一样,他立刻就哀嚎着软下腰。
缪万被他这一嚎吓得慌了神,但很快又恢复平静,把他从身上拽起来左右打量。
结果横竖看着都没多大的事,缪万都要怀疑是不是他在耍自己了,然后他皮笑肉不笑地捏住乌龙的下巴准备质问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手上的血迹。
缪万的脸霎那间就白了。
他的脸色变化被乌龙看了个全,乌龙也顾不上疼了,张嘴想问怎么了,结果很快就被缪万两手按住肩膀,直接原地180°打了个转儿。
乌龙被转得一脸懵,刚要开口询问,缪万倒吸凉气的声音就传进他耳廓里。
被打断多次,他终于忍不住急切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缪万不答话,乌龙听着他的呼吸貌似有点不稳。
过了一会儿,缪万突然起身,命令道:“上衣脱了。”
乌龙习惯性地服从命令:“哦……啊?”
他坐在地上,疑惑地抬起头,只是缪万已经走开了,时刻他正在矮柜里翻找着什么。
“干什么啊?我只穿了一件哎,脱掉就没有了,这样不太好吧?”
缪万终于找到他需要的东西,提着一个小白盒走回来,语气不太好:“别让我说第二次。”
乌龙麻溜地脱掉了。
缪万回来后又在他身后坐下,乌龙背对着缪万就有点慌,老是想回头看看他要干什么。在第三次他企图转过身时,缪万发了火,他才老老实实坐直了。
“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他话音刚落,就感到后背一凉,一个小而柔软的事物轻轻擦过肩胛骨下的一块皮肤,见他没什么反应,缪万稍微用了点劲儿,乌龙顿时疼得往前躲,接连嘶了好几口气。
“还有感觉就行。”缪万收了劲,拿棉团仔细擦拭着乌龙伤口周围的血块污渍,语气冷然:
“身上疼你自己都不知道吗?还要等我发现,难道它能自己长好?”
乌龙嘿嘿笑了两下,安抚他别生气。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缪万就很快想起这道伤是自己弄上去的,看到身为受害者的乌龙还这样没心没肺的笑,于是缪万后面就越来越沉默。
乌龙从这股沉默中感受到了一种放在缪万身上就特别稀奇的情绪。
他在自责。
“你看我们每次聊以前的事情就会大闹一场,是不是因为往事暗沉不可追啊?”乌龙绕着弯儿安慰缪万说:“那以后我们干脆谁都不提以前的事情了,以后只说以后的事,好不好?”
缪万怎么会听不出他的用意,听到这话笑了一下:“你什么时候还看宫斗剧了。”
“我没看,我在你电脑的视频软件里刷到的。”乌龙把头往后仰着,“你说嘛,好不好?”
缪万把涂了药的纱布贴上去,不知道在想什么,久久没有回答他。
乌龙又问了一遍,头仰得更靠后了,最后他的后脑勺更是直接倚在了缪万肩上。
缪万无奈又好笑:“好,你先起来。”
乌龙凭着腰劲儿一下就挺起身来,他原本想直接转过身,被缪万严令制止住了,要求检查确保纱布安然无恙后才可以进行下一步动作。
趁着缪万实在不放心又正好遇上强迫症发作,重新给他贴纱布的时间,乌龙想了想说:
“那我们以后都有什么事做啊?”
对于规划未来的事情,缪万向来没什么兴趣,但是他看着乌龙不太聪明的后脑勺,还是决定不去扫他的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