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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初贺盯着圆角的方窗外,强迫自己不要产生多余的情绪,听着大庆的话点了点头。
窗外,绿皮列车的边上,乘务员脖子上挂着金属哨子,低头在填表。
一切都和过去很相似,白初贺甚至觉得那位乘务员的背影看起来似乎也和十几年前为他们检票的乘务员十分相像。
乘务员转身上车了,白初贺才回头,看见牧枚已经回来了,手里拿了三瓶可乐,叮铃桄榔地放在桌子上。
“没想到现在火车上还有卖这种棕色玻璃瓶的可乐。”牧枚坐下,“要坐三个小时呢,喝点。”
白初贺的手僵硬了一下,才拿过牧枚递来的可乐,玻璃瓶的边缘在车窗映进来的阳光下晕上一层浅茶色的光。
像谁的发梢的颜色。
大庆在旁边灌了一大口,“对了,你们玩得好的那个叫何复的小男生呢,他不跟你们一起去吗?”
牧枚无声地瞥了一眼白初贺,笑容不改地对大庆道:“他有事,就不一起过来了。”
“昂。”大庆点头,他就是随口一问,没多想什么。
牧枚趁着喝可乐的机会,偷偷打量白初贺的神情。
何复那天和她吵了一架之后,就没再和她与白初贺见过面。
牧枚咽下嘴里的可乐,脸上的笑意淡了很多。
她和白初贺说过一嘴自己与何复之前闹了点不愉快的事,但没告诉白初贺是因为什么。
牧枚觉得这些事没必要和白初贺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和白初贺说。
因为当时在烧烤摊上,当她向何复问出那句“是不是看不得初贺过的好”之后,何复脸上的表情让她心里一下子空了半截。
那晚何复什么话都没说,阴沉着脸,踢翻了桌子就走人。
但牧枚看得很真切,何复脸上阴得吓人,分明是有一丝恼羞成怒的成分在。对于牧枚的说法,他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那个表情,让牧枚觉得后背有些发麻。
后来,她和何复没再提过这些事,她本能地觉得,可以和何复维持朋友关系,但不能让何复参与太多白初贺的家事。
否则她也说不好会不会闹出什么事来。
“怎么了?”对面忽然响起一声,牧枚一惊,抬头看到白初贺平静的双眼。
“没事。”牧枚打了个哈哈,说了件不相关的事,“对了,我跟你们说,我刚才去车后边买水的时候,晃眼看到个和安然妹妹很像的女生,上车人太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她。”
“安然妹妹?谁啊?”大庆好奇道。
牧枚笑笑,“就是初贺家里弟弟的同班同学,他们好像玩得挺好,叫许安然,挺乖的一个小女孩。”
“是吗。”白初贺的声音听起来兴致缺缺。
“应该就是长得像吧。”牧枚自己也觉得不太可能,“感觉他们应该不会跑来坐这种绿皮火车。”
...
“好吵,好闷,好挤,我靠。”
三人一路磕磕绊绊,好不容易找到了着自己的座位,宋一青坐下来后立刻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怪不得他们现在都不爱坐火车了。”
“没办法啊。”许安然也不太习惯,但她没有像宋一青那样抱怨,“要是我早点看看高铁的票就好了。”
背靠背相邻的后排座传来一股烟味,宋一青捏着鼻子,“怎么还有在车上抽烟的,公主,你还好吧?”
白皎坐下后就把包拿了下来,紧紧抱在怀里揣着,脑袋有点发晕,甚至有点隐隐约约的闷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股烟味的缘故。
他不想让宋一青和许安然担心,打起精神加入他们的话题,“其实走高速也能过去的。”
“走高速?”宋一青装怪,故意抠字眼,“走路过去南市吗?公主你?尊嘟假嘟?”
许安然觉得宋一青很幼稚,冲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走高速的话走哪条路啊,其实我一开始也想过要不让司机开车送咱们过去的。”
白皎其实并没有坐车走高速去过南市,但许安然问了他,他还是试着想了想。
阴雨连天的潮湿味儿似乎扑鼻而来,白皎边想边望了眼窗外。
也许是要下雨了。
“走新区南边的高架桥,上国道可以直达南市。”他一边望着外面湛蓝如洗的天空,一点阳光洒在他的脸上。
“哦...那其实挺方便的。”许安然想了想,“会不会堵车啊。”
白皎想都没想,“会。”
潮湿味里似乎隐约传来鸣笛声,穿过水雾,在他耳旁似有似无地响起。
火车开动了,外面打起铃声,许安然好奇地看向窗外。
“那算了。”宋一青连忙摇头,“咱们下回还是坐火车去吧,公主最喜欢火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