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灵均心脏一痛,闭了闭眼睛,用力抱住柳元弦,缓缓将脸埋进柳元弦的脖颈。
他闻着他腺体处越来越淡的木兰信息素的味道,感受着双臂中几乎瘦的要抱不住的身体,只觉从未感觉到的心慌,许久,他才缓缓圈紧怀里的人,哑声唤他:
“老婆..........”
“.........”柳元弦听着这个从未听过、陌生又格外亲昵的称呼,彻底怔住,半晌,他伸手抓住了江灵均的手臂,慌乱地用力把他往外推:
“滚.........”
他带着哭腔:“滚,江灵均,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你给我滚出去。”
江灵均被他推的一踉跄,反应过来后又用力抱住了柳元弦,没有松手:
“老婆。”
他抱着柳元弦,双臂缓缓圈紧,一字一句道:
“我哪里也不去。”
他低下头,吻了吻柳元弦流泪的眼睛,“我就在这里照顾你。”
柳元弦呆滞地看着他,半晌,才道:“可怜我?”
“........我爱你。”江灵均一辈子没说出口的三个字,没再结婚当天说,没再江明若将江彻寒两兄弟出生的时候说,更没在结婚纪念日说,反而在医院这样气氛阴沉又压抑的地方,缓缓说出了口:
“我爱你,柳元弦.........你是我的妻子,也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妻子。”
他的妻子,从前,不是危青禾;以后,也不会再有别人了。
从始至终,都是柳元弦,也只会是柳元弦。
“.........”柳元弦没有说话,半晌,他缓缓将脸埋进江灵均的怀里,因为病痛而浑身微微颤抖,肩膀用力缩起,像是淋湿又浑身病痛、无家可归的猫,带着试探躲进了自己的避风港,最后被江灵均用力抱住,才带着所有终于被人理解和知晓的委屈和崩溃,痛痛快快地哭出声。
“........”
江彻寒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抽血化验的单子,掌心放在门把上,最后还是没有选择进去。
他默默站在门口,看着爸爸妈妈相拥的背影,最后,缓缓向后退了一步,靠在墙上,最后,顺着墙壁,缓缓滑落在地,将头低了下去。
他就这样在门外等了几个小时,直到天微微亮起,江灵均打开门从门后出来,看着站在门外出神的江彻寒,才低声喊了一句:
“团团。”
江彻寒看了江灵均一眼,将单子递给了江灵均,哑着声音:
“医生说,让妈妈早上空腹再做一个胃镜,进一步检查。”
江灵均接过血检单子,低头对着昏暗的灯光看:“医生说什么了?”
“医生说,在妈妈的血液里查出肿瘤标记物。”
江彻寒看他,一字一句:
“所以需要再做胃镜。”
“.........”江灵均看着单子,又看了一眼江彻寒,半晌,江彻寒听见他说:
“知道了。”
他说:“去家里收拾收拾东西,把妈妈和我的衣服都带过来,准备住院。”
江彻寒看着江灵均的脸,半晌,才道:
“爸爸,对不起。”
他说:“是我害了妈妈。”
如果他早上不对妈妈说那样的话,也许妈妈就不会突然气急吐那么多的血,然后住院吧。
“........胡说什么呢你。”江灵均并不知道江彻寒和柳元弦早上的对话,还以为是江彻寒在自责自己对柳元弦的关心太大少:“别想太多,团团。有爸爸在呢,啊。”
江灵均摸了摸江彻寒发红的眼睛,温声安慰:
“去吧,回家躺一会儿,眼睛都熬红了。医院里有爸爸在,没事的。”
江彻寒站着没动,被江灵均推了几下,才勉强往前走了几步。
“回去吧,休息休息,然后把爸爸妈妈的衣服带过来。”
江灵均对他挥手,“去吧。”
他掏出皮夹,将钱放进江彻寒的手心里,“打车回去。”
“.........”江彻寒缓缓收紧指尖,片刻后,机械般地点了点头。
他像是被人操控的木偶一样,浑浑噩噩地打车回到了家里。
家里依旧安安静静,客厅里没开灯,窗帘紧闭,江彻寒恍惚间差点被自己的行李箱绊倒。
“...........”他扶着墙稳住身形,盯着那行李箱看了一会儿,随即僵硬着身体,缓步上了楼梯。
他走进浴室,将碎的不行手机捡起来,找到充电口,接上电,等待着屏幕亮起。
过了也许有一分钟,也许也没那么久,手机屏幕缓缓亮了起来。
江彻寒等他反映了一会儿,很快,手机屏幕里便弹出了密密麻麻的消息,全是薛千湘的:
【江彻寒,你到了吗?】
【生日宴快开始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