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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搞笑。”卢令令埋怨地瞥一眼小鱼,这个方案他们实施过,人打晕带回去,人清醒,再回到墓地,方蕲的情绪很稳定,是那种稳定持续的精神空洞,就像灵魂被抽干了。
之后,蒋召南等人也来拜祭大统领,期间大家都没去打扰方蕲,任他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坐着。
“喂,你关心下他?”卢令令喊住蒋召南。
蒋召南头也不回地答:“需要我怎么关心?大家都是成年人,有各自要忙碌的事。”
“你!”卢令令气得要扑上去咬人,却被卢小鱼拦腰抱住抓回了身边。
“令令,他说的没错。”
“可是……可是……”卢令令咬着牙,委屈巴巴。
卢小鱼解释道:“蒙太奇小岛事件后,虽然赫鲁斯监狱把罪责全推给了破晓,但是炼命师组织还有一大堆善后工作需要处理,来自外界的压力几乎全部压在了蒋召南身上,他临危受命,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卢令令联想到蒋召南憔悴疲惫的神情和总是来去匆匆的身影,陷入沉思。
“大家都是成年人,如果方蕲因此而一蹶不振,说明他不过如此,那么像滩烂泥一样地活下去,是他今后的人生。”
卢令令咬了咬下嘴唇,嘟哝道:“小白也真是的,一声不吭地走了,如果小白在,或许方蕲还能很快地振作起来。”
“令令。”卢小鱼轻声提醒,“葛老说了,不准在方蕲面前提起白诗南。”
卢令令赶忙捂紧嘴巴,眼神偷瞄方蕲,暗自庆幸他没听到。
“走啦,我有话问你。”卢令令拉着卢小鱼离开陵园。
鞋底踩着杂草,发出噶沙嘎沙的噪音。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容易两个字。
灰暗的房间,方蕲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电视里在播放时讯新闻,是关于279实验所各国分支机构被恐怖袭击的报道。
从北美的弗罗里达到南美洲的苏里南,共有二十二个实验所基地被捣毁,且破坏仍在继续。
“凶手究竟是谁?”
“能够在一夕之间以摧枯拉朽之势毁掉整座实验所的,其幕后黑手肯定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恐怖组织。”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以这种极端主义的方式来抗议第三生命王国的基因修饰法案吗?”
“这一系列的恐怖袭击与近期崛起的,自称是伟大革命的组织破晓有关吗?”
电视台里,主持人和专家们对这个国际大新闻进行高谈阔论,从点到面地剖析,一来展现了团队的专业性,二来吊足了观众的胃口,三来收视率水涨船高。
方蕲没有换台,全神贯注地盯着每一个镜头,生怕错过什么。
满屏幕的断壁残桓和火光,以及作案前后天眼监控不小心捕捉到的异常模糊的影子。
秘警署根本无法定格和精确识别,但是方蕲知道——那个人就是白诗南。
房门被打开,有人顺手打开了吸顶灯,在强烈灯光的刺激下,方蕲忍不住拿手挡住了眼睛。
刺目得疼痛,让他一时间睁不开眼。
“怎么,蛆行在阴暗的角落太久,连光都见不得了?”来人是蒋召南,他带了两瓶香槟,熟练地用军刀开瓶法启开,“法兰西的一位伟大的革命家说过,胜利时,你值得来杯香槟,失败时,你需要来杯香槟。”
“扯淡。”方蕲揉开腥辣的眼睛,继续紧盯电视屏幕,但还是接过了盛有香槟的酒杯,一饮而尽。
蒋召南身上的烟味很重,眼睑下是多日加班熬夜产生的黑眼圈,他的嗓音沙哑,面容疲倦,他放下酒瓶,瘫坐在方蕲身边。
方蕲被烟味熏地微微皱眉。
蒋召南熟练地点燃一根烟,就着酒水抽两口,散漫地吐出烟圈,也不说话。
两个大男人就这么沉默地坐在房间里,一个盯着电视,一个盯着天花板,直到蒋召南抽完第二根烟,方蕲忍不住开口道:“你要抽烟去室外。”
蒋召南懒懒地瞄眼方蕲,掐灭烟头,“我还以为你七天不说话,成哑巴了。”
方蕲无语,把一个抱枕塞给蒋召南,“别贫嘴,安心在我这里睡一觉,眼袋都要垂到鼻子上了。”
“彼此彼此。”蒋召南闭着眼,完全陷进柔软的沙发里,恹恹地问:“你没其他话要和我说?”
“谢谢。”方蕲别扭地转过头。
“嘿嘿,别客气。”蒋召南笑晏晏道,再次确认,“真没其他事拜托我?”
方蕲把手掌抚在蒋召南的闭着的眼睑上,“睡觉,睡醒再说。”
“嗯,行吧。”蒋召南感受着方蕲掌心的温度,温暖而柔和,如沐春风,令人沉醉,令人止不住的困意来袭,令人感动又令人心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