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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谁?
他能活过来,全靠血族的特殊体质,而非什么登峰造极的武术或是仙术,他现在是夜间魍魉,是不死者。
肚子开花了……好痛……
他的思绪仍是乱作一团的棉絮。
全新的世界,新鲜的空气,超越一切武学造诣的兵器……
还有,活人的气息,血的气味,和那个令他血脉偾张的人。
直到一把刀刃从身后捅入他的体内。
冰冷的寒铁狠狠地侵入他的身体,翻转搅动的刀刃,反而让他重拾了战斗的快感,引爆了昔日最狂热,最原始,最熟悉的嗜血本能!
两行热泪从他枯涸的泪腺淌落……
等到真正感觉到眼泪都快挤出来的疼痛时,络腮胡男人的双手已经沾满了恐怖的鲜血,一百个人类和三十名皇城禁卫军,在短短三分钟内,全部死于他手。
“喔哦。”长谷川翘着二郎腿,如羽毛般轻飘飘落地,“欢迎重回人间,顾将军。”
络腮胡男子一顿,双眼爆发出凌厉而露骨的凶光,他的记忆匣子彻底打开,往事如海纳百川,全部归巢,他是少年将军,封狼居胥,他是战争疯子,武学奇才。
可他败了,败于他的疯狂,嗜杀,自傲和对变强的渴望。
但他不后悔,那场战役,他败得心服口服,他甘愿沦为血族的奴隶,只因为活得越久,不仅能够变得更强,还能再见到那个算无遗策的男人,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那个将他置于绝境的男人。
一想到这里,顾延亭感到热血沸腾。
“顾将军?”长谷川摆摆手,眼睁睁地看着顾延亭徒手抠出身体里的子弹,“很抱歉,时间紧迫,用这种方式唤醒你的战斗本能,但按照高仓须弥的说法,这是带你认识这个世界变换的最快方式。”
顾延亭不耐烦地蹙眉,快速思考,如果这个世界存在了这类了不得的武器,他还能被提前放出来,说明必然存在着凌驾于这些武器之上的东西,对血族造成了不可估量且难以解决的困扰。
“当然这次主动请你出棺,我们也是相当冒险的。”长谷川面上风轻云淡,但他的武斗气场全开,全方面防备着顾延亭。
对方毕竟是实力仅次于他的R-3感染者。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顾延亭没发疯砍他,也没嚷着和他决斗,只是云淡风轻地说:“我要离开难波。”
他来的时候,这座城池还叫难波。
长谷川好奇地问:“回故乡吗?”
顾延亭摸摸毛躁的胡须,没回答。
长谷川笑着爽快地道:“再帮皇城办最后一件事,成功后,你只管走。”
顾延亭眼里闪过一瞬的惊诧,眼神讯问长谷川。
“活捉一个人。”长谷川递给顾延亭一张照片,还是暗网悬赏令上截图下来的头像,“炼命师,纪向薄。”
“不能杀死吗?”顾延亭问。
长谷川耸肩,“杀死他很容易,但是活捉他,并把他一路押送到赫鲁斯监狱审判,很难。”
“……”
长谷川无奈道:“他很狡猾,还会有同伴来营救,找你们能保证万无一失。”
“呵呵,皇城是无人能用了吗?”顾延亭嘲讽,“等我活捉他,再见故人归来后,会找你痛痛快快地打一场。”
长谷川摊手,“我认输,你赢了,行吗?”
“不行!”顾延亭怒吼,埋地底千年的酸臭味一阵风似地扑向长谷川,“你最好有被我杀死的觉悟。”
“好吧好吧。”长谷川抬着倦怠的眼皮,“你太臭了,快去洗个澡,把胡子刮干净,为了迎接你回归,我们可是准备了五十个处女供你享用。”
顾延亭此时才感到饥肠辘辘,他需要饱餐一顿。
漫长的夜,青木原树海里,是死寂的沉默。
大片的焦土,枯木,遍地的尸骸,溶解的烂肉,零落的弹壳,血水汇聚成小溪流,冲刷着土壤。
两口棺椁,全被暴力拆卸,棺椁中的人,皆消失无踪。
今夜离开日本的,不止有炼命师,还有279实验所的实验体们。
走私的轮船上,重新封印的一口棺材,五个人的脸色都很凝重,都带着不同程度的残缺。
“真不是盖的。”P-869深呼吸,看着自己差点被掏空的心脏,“不愧是封印在夙眠七棺的怪物,再少带一些人,恐怕我们全得折在那边。”
其他人无话,沉浸在方才惊心动魄的战斗中,心情久久无法平复,总共折损了八十五人,花了六分半钟,要不是青木原树海是著名的鬼域森林,无人靠近,只怕动静过大,耗费的时间过长,一旦引来新的血族高手,他们将全功尽弃。 ', ' ')